趙佑媛昏迷不醒,她的意識潛入了一片空白,就像上帝視角,無處不在。四周一片空曠,沒有光也沒有影。
這裏令人莫名的安心,就像母體的羊水一樣,讓她溫暖地蜷縮起來。
“這裏,是你心底最深處的意識哦。”
一個男人站在她麵前,她看不清他的麵貌,卻下意識地想要避開。
“你是誰?出去。”
“你知道你是皇族嗎?”那個人不答反問。
趙佑媛一聽就樂了:“別開玩笑了,我家祖宗一千年前倒是當過皇帝。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又不姓金!”
猛然她意識到,這個人應該也是什麼人在她心裏投入的幻影。也就是說,她現在隻不過是幻想出一個人,然後自己跟自己對話罷了。
趙佑媛猜到了這一點,也就閉上嘴,不再像個二B一樣自言自語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那個影影綽綽的人笑了,談興正好。“那你祖上是誰啊?”
“……”趙佑媛愣住了,她真的記不得。什麼都記不得。
她是誰?這是什麼年代?姓金又怎樣?她剛剛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記憶也追溯不到了。
人生好像突然有了個斷層,她就是一個沒有過去、心靈空白的人。
“出去吧。”對方說道,循循善誘。“為什麼不嚐試著接受?這個世界可是很不一般呢。”
“不,這裏會有危險。”趙佑媛固執地拒絕道。“我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自己。”
那個虛影在她的敵意下漸漸消退,周圍又恢複了朦朧的溫暖。
趙佑媛的傷看著嚇人,其實倒並不嚴重,她就這樣昏迷著,毫無蘇醒的跡象,隻有護士將從她身上找到的簽單拿去了醫保中心。
醫保中心值夜班的帥哥睡眼惺忪拿到這張單薄的紙片,看到上麵的名字,瞬間就精神了:“她有帝姬好看嗎?”
作為長柔公主趙佑嫻的跪舔死忠,他不能容忍自己十多年的夢中情人,被別人盜名。
“模樣還是挺漂亮的,沒準兒真沾了帝姬的光。”護士揚起眉毛,她是個“八卦”黨,長於術數八字:“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硬要取個像皇族的名字,以為這樣就沾喜氣了,萬一和自己命裏的五行不合怎麼辦?你看,出車禍了吧……”
她話沒說完,被“咦”的一聲打斷了。
“醫保庫裏竟然沒有這個人?”
倆人都工作幾年了,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碼事,在電腦裏反複輸入查詢:“不會吧,我們這裏接網全國,怎麼會沒有呢?除非她沒有戶籍啊!”
“是不是名字太像帝姬了,醫保係統拒絕錄入啊。”
“噗……”
醫院很無奈。病人就醫前就在昏迷,兩眼一閉兩腿一蹬倒是挺輕鬆的。
雖然大宋有醫療政策,規定親屬不能及時付費的,費用由醫保先墊付,但那也要查到她的醫保信息才行啊。國內現在的醫療是大病以國醫為主,突發症和外傷以外科手術為主,外科手術的急救費用是要略高一些的。
至於警方對事故的調查更是蹊蹺了,別說事發地點處於監控死角,連那個給醫院打急救電話的人,之後他的號碼也查無此人,肇事調查遲遲沒有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