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留得一命,卻也傷及肺腑,冬日裏稍許吹些寒風,他便胸悶而緩不過氣來,也許正是因為一個冬天都被關在屋子裏,現在冬去春來,他才按捺不住,總要跑出去走走。
盡管有影衛隨行,但那還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先生……別再拿自己性命開玩笑了。”長歎一聲,小九的吻反反複複的沿著傷口落下,他再度回想起了半年前的那次變故。若不是寧陽王在案結之後立刻將前因後果告知,趙亦書不能想象,自己晚去一步,是否還能見到這個人。那一天,他摟著那一身橙衣滿身血汙的先生衝進寢殿,懷裏的人如死去一般沒有絲毫的聲息,而殷紅的血沿著他奔來的青岩石板,滴落了一路。
回想起陸熙來那身懷絕技卻畏首畏尾的窩囊模樣,趙亦書自責著自己早該想到。若不是莫大的苦衷,又有誰願意做這樣一個隱姓埋名,滿嘴謊話的人呢?
那一劫過後,他的先生昏迷了近乎一個月,才漸漸恢複了意識。當坐在書房的趙亦書得知他睜開了眼,立刻變漫卷奏折欣喜若狂趕去,出門時甚至差些叫門檻給絆了一跤。
在經曆了那麼多之後,才能在愛撫中看著身前之人微微顫動的喉結,皇帝安心的感知著他的生命和存在,笑得既滿足,又疲憊。
其實這半年來宮外看似太平,宮中的戒備卻是越來越森嚴,趙亦書一麵要忙著政事,一麵又總提防著那些神出鬼沒的江湖人,半年來沒有片刻的安寧,年輕皇帝的臉上已總是掛滿疲態。
眼前的人在那些江湖人的眼中或許是一萬本心經,一萬本秘籍,但在趙亦書來說,隻是他最最重要,最想守護的人而已。
隨著對方動作的收斂,陸熙來才勉強有了思考的餘地,他順從的待在年輕皇帝的懷中,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才支支吾吾解釋道:“一個冬天的梅花都沒看見,我隻是……想看看外頭的桃花開了沒有。”
“……先生”聲音嘶啞的低喃著,皇帝將他推倒在溫暖的榻上,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探入了他已半敞開的衣襟。
半年來皇帝早已摸清了他身上的所有敏感處,不過一陣子,他的乳首就在揪扯中戰栗著充血,耳郭也已漲的通紅。陸熙來側著的臉緊貼著毛茸茸的毯子,卻仍試圖側過更多將自己另一側的臉也藏起來,潛意識中希望此刻他臉上那迷亂得亂七八糟的表情不被人看見。無力攤在枕兩側的雙手,手指會因為身體上的刺激而不住的微微抖動,便是這無意的舉動在趙亦書看來,都分外的撩人。
在嫻熟的愛撫中看見自家先生側著頭微微喘息的神情,吮吸著頸間發梢那人特有的氣息,皇帝年輕的身體竟就輕而易舉的有了反應。
如果他是帝王是虎,那此刻便像是聞到了木天廖的氣息,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先生。”
“啊……”
拖長的尾音中陸熙來痛苦的後弓起腰,痛楚像把時間拉長一般,進入的瞬間幾乎像用掉了幾生幾世。
全部進入那炙熱的甬道後,趙亦書抬起眼簾望入身下之人的雙瞳,又看見了相同的畫麵。
沒錯,每到了這一刻,身下之人的眼中便總會有一瞬的出神。
顏相提審前的那一夜,是趙亦書第一次對陸熙來做出了這事,他將那喜歡裝傻逃避喜歡顧左右而言他的人直接壓製在了龍床的褥間,瘋狂的占據後,他砸掉了原本掛他腰間的墨玉。
那塊在他眼前閃了數月的墨玉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碎成兩瓣的時候,趙亦書幾乎獲得了比占據更強烈的快意。但趙亦書也看得出來,那個被他折磨了一夜不似人形的先生,那一刻一定打心眼裏恨死了自己。
趙亦書當然知道他親愛的先生沒有任何可以用作交換的籌碼,所以他逼著他許下了一世的諾言,趙亦書想,這便是書上所說的……趁人之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