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揚握著塑料瓶子,手心裏涼涼的,“知道了。”

一瞬間,許清揚心底五味雜陳。

陳晉安在乎她?

若是從前,許清揚聽到這句話,怕是要高興得飛起來。可現在,許清揚無欲無求---她隻想著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然後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陳晉安。

失去眼睛的那天起,許清揚就明白了一件事:這輩子,她就不該和陳晉安有任何牽扯。有些人從一相遇開始,就是錯誤的。

既然是錯誤,那麼,該早點結束。

許清揚以為自己隻要在別墅裏養胎,乖乖等孩子生下來就好,可誰知鈣片吃下去的第二天,她就感到不舒服。

一開始是頭暈,然後是肚子疼,從刺痛到絞痛,一步步加重。

她讓保姆送她去醫院,保姆卻說需要經過陳晉安的同意。

她給陳晉安打電話過去,是林薇薇接的。

“我找陳晉安,讓他接電話。”許清揚雲淡風輕地說。

“不好意思啊許小姐,晉安說了,隻要不是死人的事兒,別來打攪他!”

林薇薇說完,“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保姆沒有得到陳晉安的同意,不敢送許清揚出去,許清揚徹底成了關在籠子裏的鳥獸。

之後的幾天,肚子疼得越來越明顯,第五天的時候,甚至還有出血的征兆---許清揚眼睛失明了,她看不見血,可視力有缺陷的人,往往嗅覺和聽覺十分敏銳,許清揚聞到了血腥味!

她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腦海中隱約有一個可能,但她不願意接受!

許清揚忍著肚子的絞痛,趁保姆關起門在廚房做菜的功夫,悄悄溜了出去。

她沒有手杖,在玄關處拿了穿鞋的木片棍子杵著,憑著記憶裏的路徑,悄悄逃出了別墅。

四周一片黑暗,隻有淡淡的一丁點光源晃動,肚子絞痛襲來,排山倒海似的,許清揚疼得滿頭是汗。

林蔭路上,一輛黑色的賓利衝出來,司機猛地急刹車,在刹那間停在許清揚跟前。

還沒撞上去,許清揚就暈倒了。

司機驚恐地對後座的男人說,“梁先生,我、我好像撞到人了!”

梁詡立即收起電腦下車,看到暈倒的孕婦手心裏的紙條,眉頭沉得駭人。

“我叫許清揚,懷孕七個月,我肚子疼,請您務必送我去醫院---”

字條上把自己的孕期和不適症狀以及基本個人信息都寫清楚了。

那是許清揚在出來之前悄悄寫下的,她就怕自己逃出來後撐不住,被路人碰見的話,能馬上送去醫院。

字跡娟秀,字如其人,清麗純潔。

梁詡解開外套披在許清揚身上,蹲下身把她抱起來,司機連忙阻止說,“梁先生,我來吧,別髒了您的衣服。”

“無妨。”梁詡淡淡應答,吩咐司機,“開車,立馬去最近的醫院。”

……

林薇薇接到保姆的電話之前,還在興致勃勃地玩兒遊戲。

聽到保姆說許清揚一個人偷跑出去,林薇薇牌桌震怒,“蠢貨!叫你看個瞎子都看不住!你兒子的命不想要了我就叫那幫人撕票!”

“別別別,林小姐,我求求你別傷害我兒子---我看見一個男人把陳太太抱上車,說是送去最近的醫院。”保姆苦兮兮地說。

“知道了!等我找到那賤人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