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綾下意識的就要給自己裁決,門外傳來了諾曼輕飄飄的聲音:“你已經是我的囚犯,沒有我的允許,你如果敢死的話,我會讓沈遠好看。”
阿綾的手指一頓。
不死了。
既然諾曼不想讓自己死,顯然是有別的打算的。
隻要能不死,誰不想活著?
隻不過是沒辦法活下去而已。
想到這裏,阿綾是真正的鬆口氣,再也不用擔驚受怕,往諾曼的床上一倒,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身為囚犯,就該有囚犯的自覺。
那就是吃好喝好睡好。
門外,諾曼的屬下不解的看著自己的領袖:“那個女人……”
諾曼危險的眼神掃過去,那幾個人都閉上了嘴巴。
“她不是你們能動的。”諾曼冷冰冰的說道:“她在我房間的事情,不準傳出去。”
“是。”幾個人一起垂首領命。
諾曼轉身來到了走廊的盡頭,扶著欄杆朝著海麵上看了過去,思緒卻是一下子飄遠了。
“喂,你怎麼不起來?”小少年蹲在地上,看著一個渾身泥垢的小丫頭一身傷痕的趴在地上,忍不住開口打趣。
“我起不來。”
“隻有懦夫才起不來。”
“哼。”
“那我拉你起來。”
“不要。”
“你不起來,是不是因為你長的太醜?”
“你才醜!”隻有四歲的小姑娘也是知道美醜的。
“那你如何證明自己不醜?”
小姑娘氣鼓鼓不想理他,卻是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喂,是我救了你,你就這麼走了?”小少年晃了晃手裏價值百元美金的礦泉水,惡意滿滿的說道:“你難道不應該以身相許嗎?”
小姑娘不太懂什麼叫以身相許,回頭疑惑的看著他。
他呲牙一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綾。”小姑娘回答。
時隔多年後。
他們再次相遇。
那一次相遇,兩個人的境地似乎交換了過來。
十八歲的他一身泥濘,跪在了泥水裏,任由暴風雨的衝刷。
十歲的小姑娘從風雨中經過,似乎沒有認出對方,但是卻停下了腳步。
“我不需要別人的廉價的同情。滾。”少年嘶啞的嗓音,惡狠狠的說道。
小姑娘卻沒有離開,就那麼站在原地。
“讓你滾,沒聽見嗎?”少年越發的凶狠了。
“原來這就是懦弱的樣子。”
“你……”
“有什麼不公,反抗就是。有什麼不服,打了再說。”十歲的小姑娘,有著奇怪的是非觀。
莫名的,聽進了少年的心底。
“反抗?打了再說?”
小姑娘抿著嘴巴,不再說話。
“如果不公平來自你的家族……”
“什麼叫家族?”小姑娘反問。
他一下子閉嘴了。
是啊,什麼叫家族?
一個不能庇護他,還要推他出去抵擋麻煩,替別人背鍋的家族,算什麼家族!
他曾經以為溫暖的家,此時不過是張開血盆大口的凶獸,要將他一口一口的吞噬掉。
曾經的榮耀,不過是用來培育一個巨大的擋箭牌。
抵擋住外麵的風雨,守護住他們想要珍惜的瑰寶。
可惜,他不是那個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