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大執政官閣下是去哪裏?”赫斯培爾問了一個沒有半點政治嗅覺的問題,顯然是個沒受過貴族教育的笨蛋,換做是馬賽伯爵肯定要打賞這家夥一頓皮鞭,一個仆人,竟敢詢問這種敏感的禁忌?
“守夜者總部,我被趕出來的地方。”但是烏利塞顯然是一位思維方式不正常的導師,喝著調製手法跟學徒生活常識一樣低級的紅茶,神情平淡,並沒有因此生氣。
“聽說那裏有一座天使花園?您在《死海文書》中提到那裏是奧林匹亞天使的大規模隕落地,就像您預測的聖毆神祗戰爭女侍集體凋零於大威爾遜公國?”學徒小聲道。
單馬尾的獨眼男人點了點頭,“據說瑪雅雪山神廟有個人類智慧集大成者的終極魔法陣‘不朽之王守護’,不斷完善了千年,聽上去就很恢弘,但守夜者有個老頭子說過,論魔法陣的攻擊性,天使花園是僅次於黃金島的地方。你所在的詩呢哥,上帝左眼是‘防禦和守護’,斯嘉蒂靈魂挽歌屬於魔法上的‘篡位和侵略’,不論規模還是實力,比起前三者都要遜色,但這不重要,接下來一代人,以白象城堡為新核心,會出現一個新的傑作,以奧古斯丁的瘋狂和膽小,是不會讓我失望的。赫斯培爾,你有個好名字,在《死海文書》中你的名字意味著‘搖曳尾巴的彗星’,是黑夜的主宰,我希望你能對得起這個名字和我的作品,這是你成為我學徒的唯一理由,而不是你的屁股。”
年輕男人臉色一紅。
烏利塞平靜道:“你可以崇拜單純卻睿智的羅素小姐,但不要試圖夠接近她,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層麵,她是奧古斯丁很在乎的人物,我雖然不知道除了她的頭腦,奧古斯丁還在意什麼,但基本上說,他想要去占有的東西,不容別人占有半點,這大概是因為他擁有的東西實在是太少的緣故,我不希望一個隨時可以犧牲的學徒打破我的漫長經營。這些話,你聽過就忘記好了,在詩呢哥,有資格下棋的,隻有我一個,現在是,以後也是。如果你想要對奧古斯丁貢獻忠誠來換取思想點,我奉勸你還是放棄這種天真浪漫,他從不在乎這種東西,這是導師給你的第一個正式忠告。我真是個慷慨的導師。”
一頭汗水的赫斯培爾膽怯道:“我隻忠誠於您,哪怕您與大執政官一樣無所謂這樣的忠誠。”
烏利塞沙啞刺耳笑道:“掛在嘴邊的忠誠,比妓女在擺動腰肢對顧客說‘您真厲害啊,您的那玩意兒真大’一樣不可信。這是第二個忠告。這個理論,是奧古斯丁教會我的,很有新意。”
赫斯培爾默不作聲,手心全是冷汗。
烏利塞坐在椅子上,眺望綿延起伏的雄偉山脈,輕輕道:“開戰了。真是壯觀的景象。”
懺悔教堂底層,比地獄還地獄的牢籠。
比第四黑暗巨頭奧古斯丁更年輕卻更位居高位的孩子,y-梅紐因站在籠外,他?還是她?或者說是前兩年它收藏了一條山丘之王習慣使用巨劍的手臂,現在終於耗光了耐心,來收取第二條手臂,劍聖王爾德,那個曾經張狂顯赫到敢在巨頭會議上公然叫囂要把所有信仰點換取與海姬大人一夜情的粗野男人,已經喪失了兩條手臂,這件鮮血淋漓的嶄新收藏品,就握在孩子手上,親自斬斷劍聖手臂的還是同一人,是王爾德的劍術老師,老頭子遺留給守夜者的眾多底牌中的一張,除了怪胎梅紐因和擔當扈從的老劍聖,這次多了一位伊甸蓋婭,她一直平靜冷漠,y-梅紐因瞥了眼身邊這兩年一直如此鎮定的女人,去年她甚至去了趟岡徳休斯家族,趁奎因親王去參加猶大瑪議會的間隙,吸幹了一位長生種公爵和兩位侯爵的血液,這讓台麵上與聖靈廳保持密切聯係並且暗中略微傾向秩序的家族勃然大怒,中途離開猶大瑪的副議長直奔天使花園,結果不老長生種中的老人跟她大戰了一場,傳言幾百年沒有罵過誰的的老親王都忍不住留下一句“惡靈和魔鬼的交-媾雜種”,那場毀壞大量天使雕像的戰役,這個聖事部中實力僅次於黑羊之母的女性,似乎沒有受到太多表麵上的傷痕,但梅紐因知道,她體內的聖歌拉爾水杯已經開始徹底破裂了,真是個“讓人開心的壞消息”,一手拿著王爾德的斷臂,一手牽著女人的手離開,y-梅紐因微笑道:“老師,您的耐心可比我好多了。”
伊甸蓋婭輕輕抹去嘴角不受控製滲出的輕微血跡,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