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北心內焦急,但麵上總還是沉得住氣,“你們好好守著,一旦發現任何異樣直接拿下。”
而沈清城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他昨日晚間睡得不太安穩,夜裏總有窸窣的聲音,等他睜眼去看,卻又隻能看到滿室的黑暗,還有窗隙透進來的微光。
明明記得把窗關好了的?他隱隱約約這樣懷疑過,但終究扛不住濃濃的倦意睡了過去。
沈清城心裏記掛著小額娘的事,一大早就醒了過來,醒來之後瞥了眼外麵的天色,卻仍舊認為遲了,急急地叫來南溪,“可有人來求見本王?”
南溪端著早茶過來,聽到他的問話,正在倒茶的手一頓,然後不著痕跡地掩下去,“回王爺,未曾。”
沈清城失望地“哦”了一聲,眼神投向窗外,呆呆地出神,再沒有出聲。
小額娘做事一向都隻會早不會遲,他特意囑咐過皇兄今日將宮女送過來,隻是這宮女......
“皇兄今日可差遣什麼人過來?”沈清城忽然想起來,複又問道。
“隻差遣了幾個宮女,現在都在外麵候著。”南溪微垂著頭,沈清城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雖說以往南溪和自己說話也是這般垂頭掩目,但總不至於不正眼瞧他,今日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南溪......算了,沒事,本王出去看看。”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小額娘,在皇兄沒有注意到之前安置好她。
可是他將外麵的宮女們來來回回打量了個遍,也沒有看到身形和小額娘相似的,心裏騰起一陣陣疑惑和擔心,不是說好今日來的麼?怎麼不見人影?初月弦月也是毫無蹤跡。
沈清城很想派人去尋了初月來問,又怕打草驚蛇。
“南溪,你有看見初月嗎?”沈清城還是喚了南溪來問。
“不曾見過,但是初月妹妹托了書信過來。”南溪說著從衣袖裏拿出一封書信遞給沈清城,沈清城瞥了眼她,將信將疑地接過。
字跡蒼勁大氣,不像出自女子之手,但沈清城認得那就是秦施顰的字跡無疑。
信上說計劃臨時有變,她已經另擇了藏身之處,之後的行動會通過南溪傳達,初月就留在宮裏替他做事。
南溪?南溪不是皇兄的人麼?什麼時候為她賣命了?
但是想想小額娘的手段,他也沒有過多地懷疑。
眼下這種情況,待在別的地方確實會比較安全。沈清城掩下心裏的那點失望。
“你現在為小額......女帝賣命?”沈清城合上書信,說到一半改了稱呼。
“大勢所趨。”南溪低聲回答,沈清城總覺得那聲音有幾分耳熟,又想可能是自己最近思慮過多出現幻覺了。
大勢所趨?這丫頭倒也是靈泛。
“女帝說等這兩日安頓下來就著手查素妃之死。”南溪接著說,沈清城聽了身體一頓,他的母妃?
小額娘怎麼忽的想起查這件事了?
“女帝心疼您,想要為您排憂解難而已。”南溪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好心地解答。
再看沈清城,他一貫溫柔的眉頭果然輕輕皺了起來。
“奴婢還要回去給宿王爺請安,先告退了。”南溪不待沈清城發問,匆匆說了一句便倉促離開。
沈清城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南溪回到清和殿的時候,空等一天的沈清北正在大殿裏發脾氣。
“王爺。”南溪從容走過去,向著他行了個禮。
“今日為何不見秦施顰?”即便是對著南溪,沈清北還是難以平息怒氣,胸膛抑製不住上下起伏。
南溪垂眉斂目,低聲應著:“約莫是得了風聲止住了行動。”
沈清北漸漸收斂了怒氣,南溪說的在理。秦施顰雖然在位時間不長,但是在宮裏眼線應該是不少的,自己早晨動作那麼大,她得知這消息也是很容易的事。
“本王昨晚吩咐的事也不曾聽你來報?”沈清北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本想一邊收拾秦施顰,另一邊派南溪刺殺沈清城,再栽贓給秦施顰。到時候死無對證,秦施顰又是戴罪之身,那不是如甕中之鱉,任他揉捏?
可是偏偏秦施顰安然無恙地待在牢裏,南溪又不知為何中途收手,說不氣是不可能的。
“奴婢本已準備動手,誰知中途闖進來兩人,奴婢慌忙之中隨意找了借口開脫,卻也被侍衛瞧見,無奈之下隻能收手。”南溪不卑不亢地解釋。
沈清北懊惱著自己的急切。
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他有些不甘心。一定得想個法子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