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情形算是穩定下來了，但是屋內的情形卻不容樂觀。剛剛那一巴掌下去，秦施顰的臉色並沒有任何的緩和，反倒是沈清城嘴角勾起了淺顯的笑意，秦施顰被他笑得惱火，反手又是一巴掌，聲音更加嚴厲，“緣由是什麼，皇上當真一點都不知道嗎？”
沈清城偏了偏頭，也不出聲，任由秦施顰冷著一張臉。
情況一度陷入僵持之中，沈清城和秦施顰互相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秦施顰驚覺自己似乎沒有從前那麼了解他了。他眼裏的溫和還是溫和，隻是在溫和的光下麵潛藏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沉。
他的想法她越來越看不懂了。
這還是那個她悉心教導出來的人嗎？
也許是秦施顰眼裏的失望和疑惑太過明顯，沈清城被她眼裏的情緒刺了一下，醍醐灌頂般眼神一下子清明了許多，“皇後，我確實不知道為什麼。”
“……”秦施顰已經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和自己繞圈子，懷疑地盯了他許久，最終還是沈清城敗下陣來，放軟了聲音，“剛剛是我不好，皇後心累的事我大概也了解幾分，隻是這事十分複雜，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決定的事。”
見他絲毫不介意自己剛剛打的兩巴掌，反而先軟下語氣，帶了討好的意思，秦施顰一下子就忘了自己剛剛的氣憤，隱約浮上了一絲悔意，眼神也跟著柔和下來，“沈清北的事，不可久拖，夜長夢多啊。”
她說著頓了頓，斟酌著要不要說地方暴動的事情，畢竟沈清城沒有在她麵前提起過，如果她冒然說出來會不會讓他多想？不過沈清城也不是不知道她的底細，想來是可以理解的。
幾番掙紮糾結下，她決定還是坦白說出來，“再有，地方暴動的事，其實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她這麼說完全是為了暗裏提醒沈清城這中間不合理的地方，沈清城卻完全沒有想到那些。
此時他滿腦子裏都是疑問，秦施顰為什麼會知道暴動的事？她又怎麼會知道不簡單？這麼想著，剛剛清明的眼裏漸漸堆起了防備和懷疑。
秦施顰還在自顧自地分析著這之間的因果利害關係，說了半天發現沒有人回應她，抬頭一看，恰巧撞上沈清城的視線，心一凝，馬上就反應過來他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眼睛微眯起來，“皇上是在懷疑我嗎？”
“當然”兩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沈清城及時阻止了那句話，淡笑著掩飾自己的情緒，“哪有。”
“何必自欺欺人呢？”秦施顰嗤笑，“說吧，有什麼想問我的，解決你所有的疑問，我們再討論剛剛的問題。”
她都這麼明確地說了，沈清城也不是扭捏的人，更何況他也不希望他們之間永遠橫亙著一條無法跨越的溝壑。
“你是怎麼知道地方暴動的？”一開口就是如此犀利且愚蠢的問題，秦施顰真的覺得自己是白教了，沈清城緊張地看著她，不自覺地抿了抿唇，害怕從秦施顰嘴裏聽到任何讓人無法招架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