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養兩日，秦施顰的身子果然好了很多，氣色慢慢恢複如初，瘦削的臉上總算是飽滿了起來。
也許是大病一場的原因，重新好起來的秦施顰沒有了往日那般淩厲，相反顯得更加溫婉柔和，眉細而長，延綿到眼角，一雙瞳熠熠生輝，總是上翹的嘴角也讓人生出親近的心思，不像先前令人望而卻步。
“主上，您看窗外的花兒都開了。”秦施顰身子好起來，最開心的莫過於初月弦月，初月一邊替秦施顰整理發髻，一邊發現新大陸似的嚷了一句。
在另一邊為秦施顰挑衣服的弦月瞥了初月一眼，嗔怪一聲，“不專心看著手裏的，盡去看不相關的。”
雖是嗔怪，但藏不住笑意。
久病痊愈，一時之間落腳之處不管認不認識的人都是一片笑聲，和樂融融的景象。
秦施顰聽著他們的笑談，摩挲著手指，斂下眼來，盯著地麵似乎在思考什麼，不過周圍的人沒有發覺。
還是弦月比較靈敏，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和初月笑談幾句後走到秦施顰身邊，輕聲詢問，“主上可是在為皇上的事心煩？”
為沈清城？那倒談不上。
她隻是忽然甚是茫然，不知道自己工於心計為了哪般。
“沒有，隻是胡亂想些事情罷了。”秦施顰的視線重新聚焦，望向弦月，卻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了然一笑，“想必你有很多話要問我，說說看？”
弦月的心思比初月通透，想得也多，總是心係自己，她擔心自己的心秦施顰當然是明白的，隻是這趟渾水，一旦踏進來，又哪裏是能幹幹淨淨出去的呢？
“主上，您可是還在為皇上殺了念珠生氣？”沒有想到她會問這麼一句，秦施顰表情怔忪了一秒，很快就又牽起溫和的笑，“何以如此問？”
弦月一直不相信秦施顰會真的幫助沈清北，隻是眼看著她借沈清城的手解了劉炳的職，拔除楚汐卻又要換自己進去，如果不是為了給沈清北留內應，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理解。
“您如何打算屬下自然沒有權利過問，但請您莫要以身犯險。”弦月很快就釋然，她的職責隻是保護秦施顰，至於她支持誰扳倒誰都是和她無關的。
她一番話讓秦施顰心裏泛起感動，跟過自己的人不少，然而從最開始一直走到現在還堅定地站在自己身邊不顧一切支持自己的，也隻有初月弦月。
這一生，有她們兩個也許就足夠了。等到大事一定，若是她還有命能夠在這世上苟活，一定要給她們兩找個好婆家。
女人，終歸是要找到自己的歸宿的。
弦月卻不知秦施顰已經想到那麼遠去了，隻注意到她眼神裏翻騰著的柔軟，心也跟著柔軟下來。
“他大概黃昏時分會過來，你和初月抓緊準備一下。”秦施顰望了眼外頭的天色，快要正午了，想必他還有許多國事要處理。
弦月應了一聲退了下去，留秦施顰一個人坐在那裏，望著窗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