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以太後身份自持的秦施顰是從來不會在花叢中留戀的,哪怕再喜歡,也隻會扶著一枝花兒,稱讚兩句,不會忘乎所以地在花叢中戲耍。
然而今天……也許是受了初月那番話的刺激,又或許隻是單純的心情好,秦施顰和初月一走到那邊,置身花叢裏,就開始忘乎所以。
花瓣在初月和弦月嬉笑追逐之間翩翩翻飛,秦施顰笑著望著她們,偶爾還會偷襲一把,惹來初月不滿的大喊,隨後便是弦月和秦施顰的大笑。
一時之間,滿是嬉笑怒罵聲,好不歡快。
自然是吵鬧的。
下完早朝的沈清城正在和大臣邊走邊商量事情,隻聽得一陣喧嘩,眉間一怒,他最聽不得吵,沉著臉問身邊的小公公,“是何人在那邊吵鬧?”
那小公公一看他麵色不對,嘚嘚地跑過去瞧了一眼,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複雜,“回皇上,是……”
這話說一半,吞吞吐吐,沈清城最不喜人吞吐不爽朗,斜了他一眼,“是誰?”
“是……太後。”後兩個字幾乎被他吞到肚子裏去了,這一回答,眾人的表情各異,但無一例外都有驚訝。
那小公公也覺得很委屈。太後在那兒鬧騰,他也不敢嗬斥啊。
沉默半晌之後,沈清城終於回過神來似的,“愛卿,今日便到這裏,你自己斟酌準備就好。”草草說完一句,也不等那大臣再仔細詢問,又聽得他迅速地說了一句,“你們先回去吧,不用跟著朕伺候了。”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呢,沈清城已經大步往那邊走過去。
完了,難道他要和太後當麵對峙?
在眾人的猜疑之中,沈清城隻是疾步趕到喧鬧的聲源地,然後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旁邊的婢女見到他,一驚想要行禮,被他搖搖手止住了。
他的眼裏隻有秦施顰。
沐浴在花瓣裏的秦施顰,笑起來的秦施顰,捉弄人的秦施顰。
他的目光跟著她,從這邊到那邊,來來回回。
貪婪又珍貴。
三人肆無忌憚地玩兒著,全然沒有注意到沈清城的觀望。
“誒……”弦月畢竟是當慣了秦施顰的保鏢,最先注意到沈清城站在那裏,不過她自然不會說破,還是若無其事地和她們打鬧著。
緊接著,初月也發現了沈清城的存在,大神經的她難得沒有叫起來,兩個人頭一回心有靈犀不說話,還鼓勵秦施顰放肆地玩兒。
沈清城和弦月初月都對上了視線,見她們這麼配合自己,也有些好笑。
但是秦施顰不是沒有神經的人,總被人盯著怎麼都會有點感覺,不出一刻,她便像有感應似的抬頭,和沈清城正對上視線。
而此時的她腦袋上被初月惡作劇地插上了花兒,身上還有諸多花瓣零散地落著。
可以說是非常狼狽了。
回頭一看身邊兩人,並沒有什麼異樣驚訝的神色,有些氣惱,“你們早就知道他來了?”
兩人笑而不語。
電光火石間,秦施顰將這幾天的事情都串了起來,莫不是這倆打記事起就跟著自己的小丫頭竟然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