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走遠了一些，秦施顰才停下來，與沈清城麵對麵站著，沉著出聲詢問，“刑部那邊怎麼說？”
如果是非要量刑的話，怎麼著也是那邊的事。
沈清城訕訕，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但還是一本正經地回答她，“刑部那邊自然是從輕，但即便是從輕，她恐怕也難以繼續待在你身邊。”
“嗯。”秦施顰默然應下，良久才悠悠接道，“皇上你是有辦法的吧？”
弦月跟了她這麼久，雖說早放遲放都是放，但還是光彩些離開對她以後比較好。
“我？我雖為一國之君……”他堂而皇之的借口還沒有說完，就被秦施顰揮揮手不耐煩地打斷，“若是您沒有辦法，何苦特意告知我此事？讓我靜靜等通知不就好了嗎？還是說，皇上有什麼條件？”
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灼灼，竟像是看透了沈清城心中所想一般，沈清城有一瞬的晃神，不明白她是真的相信了還是隻是順著自己的話做戲。
“我的確是有條件。”不管她是不是做戲，沈清城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說吧。”秦施顰視線移開，就知道一切終有因果。
沈清城望著她的背影，嘴張張合合，準備好的條件在嘴邊打著轉兒，想說不敢說。
但他終於還是決定試探一番，玩笑道，“若是我說陪我一夜，你會答應嗎？”
他分明見到那人身子一頓，爾後有些遲緩地開口，“……會。”
預料之中肯定的答案，心痛比預料之中的更甚。
她為了自己的一個部下，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原本要說的“不要離開我”卡在喉嚨裏，他還妄想用這句話去試探她的真心，太傻了，她自然會答應，卻不是因為他。
“你為你的下屬付出這麼多，”沈清城深吸一口氣，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對她們倒是真的好。”
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語氣裏的嫉妒不滿，對於他這番控訴般的感歎，秦施顰倒是接受得坦坦蕩蕩，“她們可是跟了我這麼多年，不對她們好，對誰好？”
不知道話題是如何歪到這個上麵來，秦施顰還是盡職盡責地為他解惑，沈清城衝動問出口，隻盡量用輕鬆玩笑的語氣，“那我呢？我也跟了你這麼久，怎麼不見你對我好？每次見我都冷冰冰的。”
他說的半真半假，情緒也真假參半。秦施顰不知是真的還是無意，“你不用我對你好。”
這是什麼意思？
“施顰，你為何就不肯回頭看看我呢？上次為了念珠，你要殺我，這次為了弦月，你又可以滿足我所有的要求，你為她們付出那麼多，為我付出了什麼？”
雖然這麼問有些白眼狼，但在感情上，秦施顰欠他的實在有點多。
秦施顰緊抿嘴唇，不肯吭聲。
沈清城等了半晌沒有等到結果，長長歎一口氣，啞聲妥協，“剛剛是我失態了，若是你要救弦月，晚上到我寢宮來。”
他不打算改了。
有便宜不占，他又不傻。更何況，這大概也是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