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秦施顰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樂嗬地應下沈清城的話。
“除了吃,就沒有別的什麼了嗎?”害怕話題就此戛然而止,沈清城哄著秦施顰說話,用力摟了摟她的肩,似乎能借此傳給她一些力量似的。
秦施顰的聲音更加慵懶,“我在臨國時,總會想你在幹什麼。是已經忘了我兢兢業業地處理國政,還是借酒池肉林來麻痹自己。”
“後來輾轉打聽到你雖然荒唐了一段時日,但最後好歹是做了一個好皇帝。”
“我很欣慰,甚至還想著要不要就把自己壓在堯玨手裏,至少到我死他都不會發動戰爭。”
“這一生想來虧欠的人太多了,可最讓我無法釋懷的還是念珠。平白利用了她的信任忠心,對外謠傳她是我的親信,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保姆看起來更加合理。”
她原本以為這些事會爛在她的肚子裏,跟著她一起去棺材,誰都無法察覺,卻不想到了是自己親口對絕對不可能訴說的人說了絕對不可能說的話。
沈清城默默聽著,思潮也跟著起起伏伏。
那時的事,他的確意識到諸多不對勁的地方,大致明白一些,卻並不知曉所有的細節。此時聽到秦施顰用這般陌生無謂的語氣說出來,心疼更甚。
“看你這般為我懊悔,我便是死也心安了。”秦施顰似乎感覺到他的情緒,隨意笑笑。
沈清城急忙岔開她的話,“不知你是否記得曾經答應我的事?”
“什麼?”
“你說要給我生個孩子,”沈清城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很是動聽,“你堂堂太後,可不能食言。”
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勉強的挽留實在可笑。
“清城,”懷裏的人忽然精神了一些,“這輩子,我負你良多,若是有來生,再還吧。”
“說什麼傻話……”沈清城心猛地一跳,下半句話梗在喉嚨裏,懷裏的人不再出聲,連輕微的呼吸都找不到了。
一塊大石頭堵在沈清城的胸口,摟著秦施顰的手緩緩收緊,將人死死箍在懷裏,俊朗的麵頰蒙上一層淡淡的灰霧般。
“你何曾負過我?”他將下巴抵在秦施顰的頭上,緩慢摩挲著,感受著她的溫度。
“你太壞了,”男人聲音裏帶了隱隱約約的哭腔,“我連孩子名字都想好了,若是女孩兒便叫沈若顰,若是男孩兒便叫沈施淵。”
“你欠我的太多了,來生隻怕都還不完。”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卻阻擋不了懷裏身體漸漸變涼。
到最後,就連絮絮低語也被空氣吞沒了似的。
寂靜無聲。
初月弦月一幹人等惴惴不安地守在外麵,這眼看著天黑了,裏麵卻沒有任何的動靜,沒有聽到傳晚膳的吩咐,也不見任何撕心裂肺的哭響。
眾人耐著性子又熬了熬。
“吱呀——”門終於被從裏麵打開,沈清城的臉上一時看不出悲喜。一向敏銳的弦月想要詢門口的腳步頓住,嗅到一絲不安。
初月熬不住這難言的沉默,“皇上,主子該吃藥了。”
“不用了。”沈清城淡淡拒絕,聞言弦月身子一震,初月在短暫的愣神後轉為滿麵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