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競帶著炎乙在小區裏轉了一整圈,依然一無所獲。
沒有水銀怪,也沒有水銀怪留下的任何痕跡,昨天發生的事,好象已經被人用某種方式完全抹去了。
唯一被改變的,好象隻有蘇競自己。
要不是無法聯係現實世界,他都會懷疑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夢。
“你對這塊區域的鬼魂熟嗎?”蘇競突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問。
“大部分都知道。”後麵的炎乙趕緊上前幾步,站到他身邊。
“女的,身上穿著粉紅絲質睡衣,身材很好,長得還馬虎……”
不待蘇競問完,炎乙就回答:“你說的應該是馬慧。”
“和別的鬼魂比,她有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好象沒什麼很特殊。她是失戀自殺,有時會特別恨男人……這兩天我好象沒有看見她。”
蘇競回憶著那個被自己一把塞到水銀裏去的女鬼,“你以後都見不到她了。”
炎乙傻乎乎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語氣跟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
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單純的生物?簡直令人不爽。
蘇競用幸災樂禍的口吻道:“她這次是真的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說完他微微勾腰側頭望向炎乙,很惡意地想從那大帽子下欣賞這個另類鬼魂的聖母表情。
既然心情很不好,又找不到地方出氣,不妨拉一個來作陪。
對幾個酒鬼混蛋渣渣,這個鬼魂都心懷憐憫,對同類……估計這家夥會泣不成聲吧。
“死了?你殺的?”大帽子下傳出驚訝的聲音。
然後是驚喜,“挺好的!”
最後幾句是惋惜聲,“其實我也早就想動手了,隻是她運氣好,每次都被她跑掉。”
蘇競:“……”
有點出乎意料啊……這家夥好象是真的很高興,不是裝的。難道他也是被那女鬼殺死的男人之一?
挑釁失敗,讓蘇競頓時興致索然。
而且在小區裏已經逛完一整圈,並沒什麼發現,看來那坨水銀真的隻是衝著他去的,和地點沒有關係。
“行了,我已經逛完了。你走吧。”他對炎乙說完,自己先向小區大門口走去。
走了幾步,蘇競回頭,發現炎乙還亦步亦趨跟著他。
“別跟著我了。我今天罷工,對你沒興趣,暫時不殺你。”
蘇競說的話對炎乙一點作用都沒有。
對方還是不遠不近地一直跟著他往前走。
蘇競想喝斥兩句,再想想,反正無所謂。他愛跟就跟了,實在煩了抬抬腳把他踢飛就好了。
一直走到了小區的大門口,炎乙也沒放棄追隨,而且是那種令人厭煩的追隨——不遠不近,一直踩著你的腳印往前走……跟影子一樣。
蘇競終於還是忍不住有些惱火。
“你還跟著我做什麼?要不是今天我罷工,我就把你殺了。”
炎乙掀開大帽子,望向蘇競:“……我就是想問你一些事情……我問過很多人,他們都說不知道,我覺得你一定知道。”
“你想問什麼?”
“我是從哪來的?或者說,鬼怪是從哪來的?這個世界……以前好象是沒有鬼怪的,突然有一天,便出現了。”
蘇競沉默片刻,對著炎乙攤攤手,“嗬嗬,你還真問對人了。其實……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