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糯的聲音，直擊白九霜心底。“你叫……靈寶？”
“是啊。舅舅告訴我的，我是霜兒公主的寶貝，所以叫靈寶。”小家夥一邊說著，一邊掙紮著離開白眉懷抱，湊到白九霜身旁。
“舅舅還說，娘親醒後，這個大蟬繭就能打開了！”小手指在絲繭上一戳，出現一個小洞，然後越來越大，絲繭像綢緞一樣從白九霜身上滑落。
白九霜愣住。不是因為自己破繭而出，而是因為舅舅二字。
她記得很清楚，當初哥哥的頭顱被夢蝶端到她麵前。
死去多時的哥哥突然睜眼，深深望了自己一眼，飛起咬住夢蝶肩膀。頭被尋川的天子劍砍碎，都不曾鬆口……
夢蝶因為中妖毒，也被尋川砍下整條臂膀，但依舊昏迷不醒，快速蒼老。
為救夢蝶，尋川和無常殘忍虐殺了許多族人，包括她的小侄子宏兒！無常親手剝去宏兒的皮，剜出它心髒煉藥……
曾經血腥的一幕幕浮現腦海，白九霜雙目赤紅，雙手快掐出血來。
“娘親！你怎麼啦？不要嚇靈寶！娘親？”
軟軟的小手不停搖晃白九霜攥得緊緊的手，白九霜回神，將靈寶抱進懷中。
她的孩子還在……可宏兒……
“哥哥還活著嗎？”白九霜抬眼看向白眉，曾經靈動的雙眸，依舊黑亮，卻被陰霾籠罩。
白眉心內歎息，“阿峰還活著。他的肉身還在，所以比你早半年複活醒來。可惜宏兒……”
話沒說完，白九霜已然了解。宏兒比自己還慘。
小小年紀，未修成人形。就被斷尾、剝皮、剜心，煉成丹藥給夢蝶服用。怎麼可能再複活？
“是我對不起他……都是我的錯……”
若非她一意孤行，違背祖訓，想要陪伴帝王身側，宏兒怎麼會那麼小，就跟著哥哥跑去人界喪命？
宏兒跟她這個姑姑，最為親密。定是想她，擔心她，才偷溜下山，被無常他們捉住！是她害死了宏兒。
“哎。這都是那孩子的命！長生劫他沒有躲過。”
每一個九尾狐孩子，成年之前，都要經曆長生劫，安然度過，便可成年。成年後，還有生死劫，飛仙劫。
所有劫難，死亡率都很高。所以即便九尾聖靈狐長壽，數量也是非常稀少。
“不！若不去人界，他定能平安成年！”白九霜眼中閃過恨意。“那些傷害過宏兒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白眉想說什麼，被趕過來的白慕峰打斷，“不。人妖殊途。我聖靈山狐族，本就不該隨意涉足人界。
死傷的族人，是我們狐族該付出的代價！你我能死而複生，是以禁地焚毀，先祖魂飛魄散為代價！
如果再跟人類糾纏不清，整個聖靈山都會遭受天譴！想來霜兒也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
從小到大，白九霜從未見哥哥對她如此嚴肅。“可……那是宏兒啊！”哥哥唯一的孩子！就這樣白白犧牲嗎？
白慕峰搖頭，“不隻宏兒，還有很多族人。如果大家都沒下山，便不會有後來的事！所以霜兒，你我破繭重生不易，絕不可再任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