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三萬名鮮卑士兵如同奔瀉的洪流,迎著朝陽磅礴而至。
五裏的距離不過喘息而至,兩萬名騎兵停在距城門五百米的地方,一萬名步兵推著輜重,拉著雲梯如蟻附之。
在他們看來蘭州城內的士兵還在睡熟,隻要登上城牆,打開城門,兩萬名騎兵便會一擁而入,屆時蘭州城可破。
城台上那五百名士兵仍舊東倒西歪的睡著,沒有絲毫動靜,似乎不知風雨以至。
一萬名鮮卑步兵齊頭並進,氣勢洶洶,直逼城門,他們幾乎看到勝利的曙光,殊不知城牆上泛著光點的並不是希望,而是絕望,是送他們去地獄的利器。
“放箭!”任寧登上城樓,麵色嚴厲大聲喊道。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人命如同螻蟻,不堪到極點,任寧卻明白生命的可貴,他從不敢殺人,也不想殺人,如今卻要指揮上萬人的戰爭,他有責任保護每一名士兵的性命,容不得出一點差錯。
城牆上共有五百個瞭望孔,猶如五百條毒蛇吐著信子,飛離城牆,直麵敵人的胸膛。
敵人緩緩抬頭望著天空,眼睛也慢慢瞪大,嘴巴張開,驚恐萬狀。
第一支弓箭終於落下,毫不留情的射穿敵人的頭顱,鮮血如洪流噴灑在空中,染紅了所有人的雙眼。
未見血的攻擊隻能稱作奔跑,見了血的才叫做戰爭,這一箭成功的拉開大戰的序幕。
五百支箭幾乎是齊頭並進,同升同落,瞬間插入上百人的身體,有些甚至成了蜂窩煤,在恐懼與不甘中倒下。
鮮血的洗禮後敵人更加凶猛,這便是戰爭容不得絲毫恐懼,狹路相逢勇者勝,他們發動更為猛烈的攻擊。
城台上的炎朝士兵一次又一次的拉動弓弦,一波又一波的箭雨鋪天蓋地的刺入敵軍腹部,看似近在咫尺的二百米卻是敵人的馬拉鬆,如同黃泉路般漫長,他們忍著劇痛迎著箭雨一步步靠近。
終於在死傷千人之後來到城台之下,數十人一同扛著十米長的巨大木樁,猛烈的撞擊城門,立即發出一聲悶響,如同巨石落海翻得起浪花卻終將沉入水底。
城門正上方的城牆故意矮了一頭,數十隻弓箭對準敵人胸膛瘋狂射擊,扛著木樁的幾十人絲毫不得動彈完全成了靶子,接連倒下,卻又接連補充上新人。
敵人絲毫不畏懼死亡,臉上灑滿鮮血全當汗水,甚至伸出舌頭舔舐,表情猙獰到令人恐懼。
十米高的雲梯也被撐起,密密麻麻排在城牆上,預示著敵人的反攻,一旦有人登上城牆情況將會反轉。
“落石!”站在城樓上的任寧揮動著大旗,嘶聲喊著。
城台上的士兵紛紛丟了弓箭換成落石,上百斤重的巨石不偏不倚的砸在敵人頭上,僅僅登了半米已經殞命。
“咚咚咚!”五百米外的敵人猛烈擊打著戰鼓,吹響著號角,極大的鼓舞了士氣。
賀賴奇親自大聲喊著“勇士們,攻城、搶糧、搶女人!”
鮮卑族是野蠻的,行為是粗魯的,單單為了搶糧他們不惜發動一次又一次的戰爭。
聽了這話鮮卑士兵如同打了興奮劑一般,紅著雙眼瘋狂的攀爬,絲毫不畏懼頭頂的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