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眾人一一道別之後,任寧也必須踏出大門。
通過靈犀蟲的感應,天香公主知道任寧心中所想,分明是刻意的抵觸,而並非真實所願。
對此,天香公主還算滿意,最起碼證明任寧心中有她,隻是太在意秦歆瑤的感受,才故意疏遠。
倘若任寧沒有對秦歆瑤的這份深情,天香公主未必看得上他。
門口早就備好了三匹駿馬,其中一匹正是絕情的黑星,從那不安分的表情來看顯然是想著馳騁草原。
之所以沒準備馬車,是怕浪費時間,再者說三人都不矯情,出門辦事沒必要舒舒服服。
洪州城地處大炎西南,渤海國位於大炎東北,兩者中間隔著幾千裏的路途,每個十天半月不可能抵達。
未必避開秦尚戰的眼線,三人向東出發,先是經過饒州城,再進入江南東道,然後折向北方由沿海地帶走出大炎的國土。
一連三天時間,幾人都沒有停歇,白天在馬背上,晚上在草地上。
幸虧南方的空氣溫潤,並且氣溫已經回升,否則還真可能染上風寒。
三天之中,任寧跟天香公主的話並不多,頂多是問問前方的路。
黃昏時分,三人有些疲憊,駿馬也顯得勞累不堪。
如今,他們已經進入台州境內,向東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好藍的水,好軟的沙子,這就是大海嗎?”天香公主光著小腳丫,撐開雙臂,在沙灘上留下一排美感十足的腳印。
大海能夠包容一切,總會讓人心胸開闊,赤腳擁抱大海的女子總會讓人無法抵擋。
任寧癡癡的看著眼前的美人,流露出向往的神色,他知道生在洛陽城的天香公主從未見過大海,不再吝惜辭藻,悠悠誦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天香公主原本一門心思的鋪在大海之上,聽到詩詞之後表情微微一怔,有種觸電的感覺。
先是一種悲傷之情,畢竟詩句中蘊含了無限的思鄉情懷,令她不得不想起遠在洛陽的父皇。
緊接著是一種欣賞,她沒想到任寧竟有這等胸懷,這種文采。
“寧哥哥,你能給我講講過去的事情嗎?語婷總感覺你的家鄉並不在金陵。”天香公主挽起長長的裙擺,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灘上,托著雙腮好奇的看著任寧,總覺得眼前這個男子有些神秘。
任寧的確是思念現代的親人,也便陪在坐在沙灘上靜待夕陽的美好。
“我的家鄉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任寧指著大海說道“比大海的對岸還要遠。”
“大海的對岸?是天涯海角嗎?”天香公主興致更高,她從未聽說過大海對岸的事情。
任寧所指的可不是海對岸的美洲大陸,而是另一個時空,寓意不可能到達的意思。
“是也不是。”任寧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用講故事的方法訴說著自己的過去。
殷紅色的夕陽,把整片大海染成血色。
沙灘上的二人拖著長長的人影,隨同海風不停的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