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她抄過啊……錢多多心裏暗自高興,提筆就開始寫。
第一筆,觀自在菩薩的觀字,那個超級大的又字是怎麼回事!
錢多多以前沒真的用過毛筆寫字,以為毛筆也跟普通的筆一樣,就算寫不好看,至少能寫得整齊。沒想到毛筆這東西太軟了,一個不好就扭成一隻蚯蚓。
現在她的紙上就是一隻蚯蚓!錢多多仿佛可以看到,那隻蚯蚓還張開嘴對她哈哈大笑:錢多多你個笨蛋,完全不會寫字啊!
誰不會啊!錢多多咬著牙,繼續往下寫,但是越寫越沒有樣子,不知不覺寫了三大張紙,卻一個字比一個字難看。
“唉……”錢多多沮喪,放下筆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泄氣地抬了一下頭。結果抬頭一看,仇老太太就坐在旁邊得地方,在另一張紙上抄著佛經。再看看她筆下的字,一字一字都又整齊又端莊,簡直就像書法節目裏欣賞的古人字帖一樣。
“羨慕?”仇老太太頭也不抬地說:“多年練習才能出這樣的結果。”她一針見血地指出:“你心不靜,心中有戾氣,所以才寫不成樣子。筆隨心走,知道嗎?不是要你一步登天寫出簪花小楷,而是要你知道,平平靜靜地麵對,安安心心地寫。”
安心?寧靜?錢多多好像明白了什麼,揉了揉手腕,繼續在桌上寫了。
不知不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現在,回頭看看你剛開始寫的字。”仇老太太說。
錢多多照著她說的做了,一對比,臉上就滿是驚喜:“老太太你看,我有進步哎!而且進步很大對不對?”
仇老太太看看她手上的兩張紙,一張是蚯蚓打架,另一張麼,勉強算是蚯蚓排隊吧,要她說出一個好字,真是為難老人家。
“哦……”錢多多訕訕地放下手裏的紙:“我知道了,我寫得不好。”
“知道自己寫得不好就對了。”仇老太太說:“以後每天下午,都來這裏陪我抄佛經。”
“啊?”錢多多愣了一下。
仇老太太威嚴地看了她一眼:“不願意?”
“不,不是!”錢多多趕緊解釋。她還以為老太太會狠狠地罵她、嫌棄她呢,結果居然什麼都不說?可是既然不罵她,為什麼一直叫她抄佛經啊?
這個問題,錢多多想了半個月都沒想出來。反正從那天開始她每天下午都要去花房抄佛經,每天都是寫毛筆字。剛開始她還有點抱怨,覺得自己寫得不好幹嘛要來寫啊,也搞不清楚仇老太太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最關鍵的是,寫糟糕了也不會挨罵,也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這麼一想,抄寫佛經這件事還挺輕鬆自在的。
於是,錢多多越寫越平靜,差點忘了自己在受著殺威棒了。
直到某一天,她照常去花房抄寫佛經的時候,發現桌上攤的不是一本佛經,而是仇氏一族的家譜。
錢多多一開始還沒發現這是本家譜,隻是按照往常的習慣,在藤椅上坐下,右手拿起毛筆沾了墨水,左手就去翻開桌上那本書的封麵。她還以為跟平常一樣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佛經,沒想到竟然是一串串的名字。
“這……”錢多多轉頭看向旁邊坐著的仇老太太,這是什麼東西。
“仇氏家譜。”仇老太太說:“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將家譜給記住。”
什麼?!記住?錢多多翻了一下,仇氏家族竟然真的已經幾百年了,一連串的名字密密麻麻。你說記佛經、背書什麼的好還,畢竟佛經跟書都是有邏輯的,對不對?但是家譜……這裏頭全都是名字,要怎麼記啊?!
但是仇老太太已經說了,那就隻能照著她說的做了。
錢多多開始慢騰騰地抄寫那些奇奇怪怪得名字,抄著抄著,錢多多就發現了點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說,雲景嫣曾經給她講過,仇肅有個堂哥叫仇川,在仇老爺子去世之後,他們曾經爭奪仇氏的總裁之位。仇川失敗了,最後就是造成現在的局麵,仇肅成了仇氏的總裁,仇川不知道去哪裏了。當時錢多多聽了就有點奇怪,仇老爺子去世了,那怎麼輪到仇肅跟仇川這兩個孫子爭奪總裁之位呢?他們的父親去哪裏了?如果仇川離開了A市,那至少仇川的母親應該留下啊,不是說那個玻璃花房裏麵的花很多都是仇川的母親種的?那仇肅的伯母去哪裏了?
直到抄家譜的時候,錢多多才驚訝地發現,原來仇肅的父親仇嘉勳在仇肅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仇氏集團一直是仇老爺子掌控,仇川的父親仇嘉爵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在仇肅十七歲的時候也因為酒駕而出車禍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