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花了二十分鍾才終於在浴室裏把自己清洗了一遍,有些暈乎乎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又變成了原先的那個幹淨得像是一張白紙般男人。他穿著楊靖霖的衣服,雖然很合身,但是卻不是他喜歡的風格。
認定了一種風格的他覺得,楊靖霖的衣服簡直醜到爆。
在那一瞬間,程昱仿佛明白了為什麼薑清寧願被楊靖霖傷了十幾年都還是喜歡他,而自己不管陪在她身邊多久,她依舊隻是把自己當成朋友。
就成這兩件衣服是一個道理,風格不同,認定了一種風格之後,不管再遇見什麼樣風格的衣服,自己都會覺得奇醜無比。但是,程昱卻一直天真的以為有時候,可以偶爾換換風格,直到他看清了自己的愛有多麼的愚蠢。
直到他……遇見許藝雅。
而對於薑清來說,認定了楊靖霖的她,就算是楊靖霖傷她再深她再茫然,最後能夠選擇的話,最後還是選擇他。
程昱苦笑著搖了搖頭,軟弱如他,怎麼會有人選擇他呢?就連一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女孩,他都因為害怕,而將自己灌醉,好讓自己忘記這件讓他自己恨自己的事情。
可是他最後還是來了,來這裏找薑清幫他,最後還是舍不得啊。
程昱從浴室裏走出來的時候,薑清險些在沙發上睡著,她沒有想到一個男人也能在浴室裏麵待著將近半個小時,她一直以為這是女人的福利呢。
不過看到程昱又是清清爽爽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薑清也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受了一些,不然原先那個邋遢的程昱,她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要和他說。
看到程昱坐下來了,薑清也跟著坐了下來,然後劈頭蓋臉的就是來了一句:“坐吧,你這個樣子才是我認識的程昱,剛才那個邋遢鬼是誰,我希望自己永遠不要認識他和再見到他。”
程昱苦笑了一聲,他扯了扯身上雖然合身卻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的衣服,歎了口氣說道:“清,我想要請你幫個忙。”
薑清聳了聳肩,仿佛對程昱會這麼說一點兒也不意外,她示意程昱接著說下去。
程昱在沙發上找到一個好位置坐直了身子,他將自己這昏天暗地三天裏想的所有東西都在腦海之中過濾了一遍,然後才開口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年,藝雅被秦宇抓走的那三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薑清一愣,她雖然想到了程昱一定會問關於許藝雅的事情,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程昱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麼直截了當問當年發生的事情。
“你為什麼想要知道?”當年的那件事情,不僅僅是對許藝雅造成巨大的傷害,就連是薑清隻是光光聽著許藝雅敘述,她都會氣得忍不住發抖。
程昱低下頭,幹淨白皙的臉龐上帶著些許痛苦,他知道自己說這樣的話很有可能被薑清扔出去,但是他還是要說:“因為就是那件事情困擾了我三天,在藝雅出院的那一天,我看著你們像是一家人的抱在一塊兒微笑,天知道我有多想過去,和你們在一起,把笑得那麼燦爛的藝雅擁入懷中。可是我不能夠,我也做不到。”
“就是因為那三天?”薑清閉上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氣,忍住自己心底想要一拳把程昱打翻的衝動說道。
程昱點了點頭,從他臉上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也是真的因為這件事情而在心底裏折磨了自己好久。
薑清不知道自己應該不應該將許藝雅的事情告訴他,那段記憶對於藝雅來說是能夠不提及就一輩子放在心底爛掉最好的,對她來說也是如此。可是看著程昱這般自我折磨的樣子,她卻又動了私心。
如果隻是因為這樣意見已經過去的事情,許藝雅卻失去了一個愛她的人,這樣對於許藝雅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告訴了程昱又能如何,萬一程昱卻因為那件事情反而退卻了腳步,離開了許藝雅呢?
程昱這可真是給她下了一個難題,告訴他也不是,不告訴他也不是。薑清皺著眉頭,思考著這對於她來說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最後,薑清還是想著折中,也並不一定要讓程昱知道所有的事實,讓他明白那件事情對於許藝雅來說有多麼重要,也一樣是可以的吧?
“其實,你會想要知道那三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可以理解。”薑清幽幽地開口,她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猶豫不決,“但是,其實你想想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你氣憤你替藝雅覺得不值得。可是那又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已經對她造成了傷害,我們再做什麼,再說什麼都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這些話,是當年我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藝雅跟我說的話。”薑清像是陷入了當年的回憶一般,眼底盡是疑惑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