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來凝眉不語,張守玄麵有悅色,道:“可是擔心霍家?不必如此!今日離開,若霍家小子想要發揚霍家,定叫其於江湖中聲名大震,若他心非如此,有我太極門庇護,就是當今之帝,也得給三分薄麵!”
張守玄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李西來相信他說的,都能盡數做到。
張守玄淡然飲茶,他不急,也沒法去急,李西來此人,他完全猜不到心思,所以急!也沒有用。
李西來單膝跪地,開口便是道謝,張守玄已知後話,無奈放下茶杯,頹然歎了口氣。
“多謝張老,但我心中之道,必踐不可!”
張英合可惜望來,玄歎道:“小小年紀,心中堅定,是好事,但‘道’之一字,萬事之基,不可草草而下。”
李西來燦然一笑。“此道已成,經狂風暴雨,千錘百煉,已是熠熠中天之日,照耀之下,萬邪盡退,萬惡盡散,乃小子存身之本,立世之根,毋庸置疑!”
張守玄目光投來,李西來毫不畏怯與之對視,片刻,張守玄笑道:“那老道也就不多打擾了,日後帶來那老婆子,再來詳談。”
“恭送張老。”李西來將兩人送至門外。
路上,張守玄腳步微有些沉重,張英合勸解道:“師傅,那是李兄弟自己的選擇,他人無法幹預。”
張守玄腳步一頓,眼中詭異光芒一閃。“他的選擇?英合,你今年多大了?”
見師傅話鋒一轉,張英合心底不由湧出幾分寒氣,這寒氣來得莫名其妙,讓張英合不得其解。
“弟子今年二十有七。”
張守玄笑道:“不知不覺都這麼大了,也該為你辦門親事了。”
張英合大驚失色。“師傅,這……這……”
張守玄眼睛眯成一條縫。“怎麼?為師操持你的親事,還能讓你吃虧不成?”
張英合大急。張守玄似有意似無意說道:“你成親後,趕緊生個漂亮女兒出來。”
張英合不明深意,隻是麵上大羞。“師傅,徒兒尚年輕,不想沾兒女私情,隻想日夜服侍在您老人家身側,況且徒兒……”
張守玄一愣。“也對,你有望衝擊罡勁,可不能這麼早辦親事,為師方才隻是逗趣之語。”
張英合擦汗不止,大鬆口氣。
兩人遠去,談話李西來不知,隻是這世上,有了個人,明明白白,知曉了李西來心中所謂的‘道’。
是夜,霍家眾人安歇,來福興致衝衝闖入霍元甲屋,驚得霍元甲一愣,平日穩重的來福叔,今夜怎這般激動?
“老爺,大喜事,家裏的棉花廠囤積一年的棉花,今天一天全賣出去了,那買主還說咱們家的棉花質量上乘,拉著老頭喝了一頓酒,麵上充滿了感激神色,最後,直接以五倍的價錢說要買,老頭當時就想;這人是不是腦瓜子壞掉了,同時也擔心有計,便連道不敢以那個價錢成交,我兩人商談良久,最後那人用三倍價錢買下,看那模樣,似乎還有愧,老頭也覺真是奇了。”
來福捶胸頓足,喜色之中還藏一抹懊悔,他要第一時間答應,那人決計用五倍價錢成交。
這白白虧了兩倍,來福心中有些難以忘懷。
霍元甲目光一凝。“那客人是誰?”
來福道:“不知來頭,說是外省的客人,棉花也早已拉走了,老頭還怕他們造假,結果到手都是真金白銀,一分不少,老爺,咱們家裏現在好受許多了!”
霍元甲淡淡點頭,來福再道:“那客人還說要和我們建立什麼?供求關係!更說覺得我們十分淳樸,讓我們多多提供,而且隻收我們家的,不管是棉花,酒水,還是香料,統統都要,這次可攤上大買賣了,隻要他守信,日後咱們霍家,那不是……那不是發大財了麼?”來福說得有些氣喘。
霍元甲不語。
“老爺,您看,是否要用這些錢,再盤下些廠子,我看城東賴貴家的酒廠不行了要賣,咱們手裏的銀子,隻用一半,差不多就能盤下,先造些出來,那客人如果月後再來,便賣給他,如果不來,咱們便把酒廠重新賣出去,一來二去,那客人說謊,咱們也不會虧多少,然而那客人如果真守信,那日後……”
來福不由陷入幻想之中,霍元甲沉聲道:“來福,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