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回歸現實,技法雖強,但根基差太遠,李西來若是步入暗勁,或許能和他鬥上一鬥,但現在?毫無勝算!
鬼神龍王連退三步,雖然看上去是被李西來逼退,但他進退之間,淡然自若,毫無半分艱難神色。
反觀李西來,揮出斷魂兩次,身體的消耗極大,他麵色一時發白,腦中似有一種勸他放下墨缺的聲音。
鬼神龍王忽而悵然一笑,也不知是從李西來麵上看出些什麼,他恍若夢囈道:“比太龍,還要年輕許多。”
李西來呼吸急促,目光慎重無比,他還有一次,也隻有一次揮刀的機會,但鬼神龍王,草薙未曾一次出手。
眼角餘光一掃,但見光子那邊,神狐也不再一味退卻,似乎是玩膩了遊戲,開始偶爾反擊,光子頓時捉襟見肘。
在這種幾乎是絕境的情況下,李西來胸膛筆挺,不見分毫頹唐,他嘴唇微動,似乎在念叨,又像是召喚。
驟然麵色煞白,李西來難以置信輕撫胸膛。
鬼神龍王亦從那一分回憶中走出,“你攻我兩刀,可能接我一劍?”
李西來愕然之中無法回答,鬼神龍王似同未見,草薙瞬間出鞘,雙手執劍,劍尖指地,一陣陰厲之氣襲來,好似那安倍家鬼法的陰森氣息,但又有本質的不同,因為這道氣息,殺意十足。
“九鬼神流,神隱鬼生!”無形的陰厲氣息鋪天蓋地湧來,鬼神龍王依舊雙手握劍,但見他人隨劍動,已近李西來一丈之內,那草薙劍尖一挑,陰厲氣息忽然化為烏有,一道蒙蒙青光仿佛帶著神威臨近。
李西來好像已經放棄抵抗,竟是對那刺心一劍不閃不避,鬼神龍王眼中微有驚疑,瞬息變招。
劍尖挑向李西來持握墨缺的胳臂,青鋒劃過,未曾沾血,但緊接著一蓬血雨升上天空,那道傷痕深可見骨,方才若是鬼神龍王想,李西來的右臂已經離開他的身體。
“年輕人,大敵當前,你怎可沉於內心?”鬼神龍王不悅道。
李西來猛然搖頭,那傷痕刻骨,血液奔流,但他絲毫沒感到一絲痛楚,隻是搖頭。“不可能。”
與神狐纏鬥的光子忽然聞到血腥味,見李西來右臂幾乎齊根而斷,那猩紅順著腰側不斷淌入地裏,光子眼中生出慍怒,仿佛是下了決心,光子伸手一拋,本是紅潤的麵色突顯蒼白,半空中卻浮現極純粹的金光。
“聖人之器!”神狐訝然道。
那金筆甫一出現,在場四人氣息不由一滯,巔峰宗師又能如何?安敢與天地寵兒爭鋒?
金筆似慢實快,裹挾天地之威,直朝鬼神龍王眉心射去。
鬼神龍王微微變色,草薙宛如早已料準金筆的方位,率先攔截。
二者相交,金筆消散於無形,光子卻咯出一口猩紅,她得到聖人之器時日尚短,孫山雖然斬斷一切聯係,但光子怎樣也無法在這區區一日的時間如臂指使金筆。
金筆乃是聖人之器,常人得之不被金筆所承認,難以驅使,若是李西來留下,恐怕探尋一生,也無法發揮金筆五成威能,幸好給了光子。
她雖然並非天生聖人,但同樣是天生之人,七竅玲瓏集頗多天地眷顧。
除卻天生聖人,金筆銀書次之的主人,就是光子與涴瀾這種天生之人,若是花卻數年苦功,金筆銀書在他們手裏,當能發揮出極限八成威能。
可但光子終是得到的時間太短,此刻隻有三成金筆之威,被鬼神龍王擋下。
金筆若虛若實,消散之時,又回到光子身邊,但同樣帶來鬼神龍王那一刀餘力,光子頃刻就受了不輕的內傷。
然而聖人之器,天地之威,何其浩大?
鬼神龍王同樣不會好過,他手中接近無上神器的草薙嗡嗡作響,讓他那一張老臉微現青色,他正在竭力化解金筆殘留的影響。
見光子受傷,李西來心中劇震,暫且遏製住那些繁複,如此良機,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斷魂比前兩次更快,但仿佛丟了一些銳利,不過卻也夠了,墨色刀光,直落而下。
鬼神太龍情急之中,抬起仍自嗡鳴的草薙,欲要擋住那當頭一刀,隻聽刀劍交戈之聲,突兀卻傳來一聲脆響。
神狐訝然之容頃刻變色,她看到什麼,草薙,斷了?三神器之首的草薙,怎麼會被人斬斷?
鬼神龍王同樣錯愕至極,草薙怎麼可能會斷?縱然是勝過草薙的無上神器,也不可能將草薙斬斷。
究其源頭,一是李西來的墨缺來頭太大,此時雖然不曾完滿,可畢竟是一方大世界之主傾力打造,更有兩位隱約是尊者之上的強大之人心血培育,縱然尚非完滿的無上神器,但在鋒銳二字上,已經猶有過之。
二是方才聖人之器的強攻,草薙擋下金筆,劍身卻嗡鳴不止,這個時候是它最脆弱的時候,偏偏墨缺一刀斷魂,威能不凡,那鋒銳又幾乎勝過無上神器,如此不利的兩者相加,草薙應聲而斷。
鬼神龍王微有些恍惚,滿腦子都是‘草薙斷了’四字,他所求之物,已不再求,但今朝一斷,又是何道理?
莫非這就是那冥冥之中的天意?鬼神龍王無論如何捫心自問,依舊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