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必達沒料到蕭諳第一個拿他開刀,後果也不是敲打幾句,而是直接撤去他香主之職,心中頓時有了勇氣,忙不迭起身:“總舵主,屬下入會二十餘年,兢兢業業立下汗馬功勞,如今……”掩麵哽咽,被人拖走。
眾人視而不見,更無一人說好話,蓋因無人與他深交,他們也都明白,因為姻親關係,姚必達不聽蕭諳命令,又畏懼於蕭諳,不敢狠下心與蕭諳為敵,這種牆頭草,蕭諳現在想拔掉也是該拔。
不過黃土堂香主空缺,總舵主會安排誰來?
總舵主身邊親信,袁左使不用多說,不會做什麼香主,而李力世此人,已經是青木堂的香主,應該也不可能再接手黃土堂,那麼廳內就隻剩下一人。
眾香主暗自思索,俱都得到一致的答案,目光投向李西來,卻見這少年懶洋洋,好像根本沒聽他們言語。
眾香主見這輕視姿態,心中微生幾分不滿,暗道此人年少輕狂,但一想到是總舵主親信,也就暫且遏製下來。
廳內沉寂片刻,眾人猜來猜去,都不出言,氣氛頗為沉悶,古至中最先受不了,“總舵主,您不會讓他當黃土堂香主吧?我看這位公子,恐怕難當香主之任。”
今日是審判大會,相對於以往,古至中算是含蓄,不然直接就是開口‘總舵主,我覺得不行,這毛頭小子怎麼能當香主,古至中第一個不同意。’
蕭諳不語,反而好笑的望了眼李西來,卻見他懶洋洋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不禁心中微惱,也不再多出後續言語。
這時李力世緊跟著說道:“總舵主,我覺得古香主說得對,李力世舉雙手讚成。”李力世誇張舉起雙手。
蕭諳稍訝,李力世此人辦事能力強,蕭諳極為認可,此人心細之處不可能同其他香主一樣,不知道李西來真正的實力,心中如此思索,果然見李力世眼中一抹狡黠,蕭諳微微一笑,讓他二人繼續。
古至中道:“英雄所見略同,李香主,以前我有些看你不順眼,現在才知道,原來都是誤會,這毛頭……”
李力世麵上變色,連出言打斷:“古香主無需多言,總舵主,屬下認為區區香主之位,實在是委屈了這位高手,屬下認為,非得天地會副總舵主的位置不可。”一言既出,眾香主俱皆大驚,駭然望向李力世。
他們本以為蕭諳會當即發怒,誰料蕭諳麵上含笑,既不出聲應和,也不出聲否定,要知道這可是副總舵主的位置。
天地會自立會以來,從未設過這種僅次於總舵主的位置,今朝李力世是昏了頭?說出這種話?
古至中怒道:“李力世,你什麼意思?是否有不尊之心?”他雙目大睜,似要一鼓作氣將李力世擒於手中。
李力世置若罔聞:“總舵主,以這位高手的本事,如能入我天地會,實在是大大的福氣,屬下認為副總舵主的位置,完全當得起這位高手的能力。”
李力世心中揣測,有些話不能由蕭諳來說,正如剛才撤去黃土堂姚必達的話,是由袁嘯劫來說。
對於這種高手,總舵主定然有招攬之意,他在這種情況下,必須站出來代蕭諳說話。
眾香主聽得這種話,登時如被冷水一衝,清醒三分,就連發怒的古至中,同樣運用起不怎麼活泛的心思思索。
李力世絕非信口雌黃,又或是不知局勢之輩,他從一個精幹,一步步被蕭諳提拔成相助,展現的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
在場諸多香主,自問勝過李力世的一人都無,可能武功上隨便一人就能壓倒,但那蕭諳極其肯定的辦事能力上,李力世是當之無愧。
這種人沒有武功,隻靠辦事能力,是隻能依靠蕭諳的鐵杆,不該在蕭諳麵前亂說話。
那麼,李力世為什麼說出今天這種話?眾香主不由想到,總舵主身邊的那位年輕人,是極強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