涴瀾心中警鈴大作,他頓時明白,李西來並非大蛇,不會給他纏鬥的機會,此人招式,莫不是一招一式取人性命,他縱然化為更強的換天真龍,在那技法麵前,都毫無用處。
百官得令,此時都已遠遠躲開,皇宮各處腳步聲密集,護駕禁衛馬不停蹄的趕來,可縱然趕來又能如何?
凡人焉能與如神如魔的兩人相對?
涴瀾目光變換,清嘯一聲,那龍形虛影頓時成為實質,涴瀾身軀拔高數尺,也不再是人類之象,換天真龍附身,他已經成為龍人,此時的他,勝過氣龍之時無數。
心中驚悸之感仍然沒有消失,涴瀾來不及思考那一刀揮出有何威能,隻知道越穩固越好,他龍爪蹬地,身軀騰空,凝滯在半空之中。
暴雨依舊下著,烏雲還是那般,濃重遮蓋,這場為換天真龍示警的天象,並未消失。
涴瀾身處半空,似與那天地相合,此時天之驕子,享受李西來這個外來者隻能奢望的眷顧。
龍吟陣陣,漫天烏雲為之衝散,但如若細看,終究隻是一層浮沫。
龍聚烏雲,那雲不複烏色,而成金雲,金雲翻湧,一條雲龍化現,圍繞在涴瀾身盼,一鱗一爪,有如那日金龍相伴。
龍吟浩浩,方圓千裏的百姓見那登天之龍,雖然早已經見過一次,但震撼絲毫不減。
無數張口,念誦聖德,無數顆心,恭敬虔誠,龐大的信仰之力彙聚於身,讓那雲龍更為奪目,也讓涴瀾的人龍之軀,無堅不摧。
他現在雖然高不過一丈,在凡人眼中高大,但在神魔眼中顯得可笑,但凝聚之後,一舉一動,莫不有著幾乎可以媲美尊者的偉力,如果那大蛇再遇吞他,光體表一層皮膜,就能讓大蛇之毒侵蝕半天。
而凝實所帶來的力量,同樣拔高,涴瀾此刻隨手一撕,就能讓大蛇身首分離!
可,他的對手,並非是大蛇啊!
他是李西來,李西來何許人也?
無情之輩,隻尊心中之道,涴瀾在他心中,已與死人無異。
背後如生雙翅,李西來舉刀刺天,直至與涴瀾持平,目中無情無欲,漠然道:“葬生!”
墨缺,揮下,一刀跨過百丈,斜斬龍人之頭。
在李西來方才站立的空中而起,一條仿佛傷到蒼天的刀痕,連綿而來,天空中濃重極厚的黑幕被撕開了,細長的縫隙中,透出一縷淡黃暖陽,好似希望的光芒。
小半塊龍首離體,仿佛打破瓷瓶,那瓶中之水順著流出,消散,涴瀾身軀從空中落下,龍人之軀一點點脫離,直至化為無形,顯出他的人身。
是啊,換天真龍,也是個人。
沉沉落地,漫天塵埃激起,涴瀾麵色蒼白,仰望持刀在旁挺立的李西來。“你要殺朕?”
李西來不語,涴瀾厲聲責問:“你欲屠華夏換天真龍?”
話音一落,如有法隨,那漫天烏雲如海嘯翻騰,忽而存萬丈高天,忽而又落至李西來鼻尖,讓他聞到那雨珠的味道,不顯清新,反而十分刺鼻,好像蘊含著某種不能違抗的意誌。
如果李西來一意孤行,那就不僅僅是征兆這麼簡單。
李西來上前一步,便如那小鼠不甚落入硫酸之中,烏雲激蕩,銀蛇狂亂,其中蘊藏生出的三條白龍之一,帶著天意直落,讓人雙目失明的白龍劈在李西來身前一丈,隻聽輕響一聲,原地留下合腰粗細,深不見底的洞穴,絲毫不下葬天一擊,甚至猶有過之,這是上天的意誌,不能忤逆的意誌。
上天之子,不容侵犯!
之所以沒有劈李西來,許是因為同為華夏族人,不能殺之,又或許,殺不得!劈不得!不能殺!不能劈!
光子凝視那黑幕遮蓋的天空,心中隱隱有一些惶恐,似欲開口。
“有何不可?”李西來未曾察覺,踱步,上前。
墨缺一舉,那烏雲更怒,卻再沒有劈下天威,微微一笑,刀鋒劃過。
“年輕人,過了,陛下又沒有殺那女孩,你何必偏要取陛下性命?”那老者,名為東尊,或曰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