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城的戰事告一段落,季家軍傷兵不少,原本打算提前回府的季夜川,硬是被拖了三天才回到家裏。安頓好季家的傷兵,季夜川從醫院急匆匆地趕回。
這一戰耽擱了太久。他還在想,那個飛揚跋扈的小女人怎麼樣了,會不會早就想他想得不行。
進了季家宅院,門口是幾個眼生的士兵和管家,他走到前院,有下人跟他行禮,可那些麵孔一個都不認識。他不禁眉頭一皺,他老爹這是把院子裏的老人都換走了?
這是作甚?更奇怪的是,以前打完仗魏衍肯定早早就出來接他了,這一次,竟然沒有?怎麼?連魏衍都被換走了?
他走進父親的書房。季父和屬下說著什麼,季夜川也沒理會,更沒避諱,直接坐到沙發上,脫下了沉重的軍裝,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季父的話說到一半,揮揮手讓下屬出去。他起身定睛看著坐在沙發上有些目中無人的季夜川,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進門不敲門,也不作揖行禮,你也太不把你爹我放在眼裏了!”
季夜川放下茶杯,他冷哼一聲,修長的手解開襯衫上的兩個扣子,胸膛上的傷口立馬顯現出來。“我傷沒好,不便行禮。”
他槍傷未好就被自己的親爹趕著上戰場。他能平安回來都是幸運,老爺子竟然到現在還顧忌這些旁門左道,就不怕他死在戰場上,一去不回嗎?
見著那傷口,老爺子臉色一沉:“罷了,你回去休息吧。”
季夜川不走,兩隻長腿交疊著,倚靠在沙發裏。他的目光裏,還帶著憤怒,和剛剛從戰場歸來的那股子殺氣。他質問:“蘇雪呢,還有魏衍他們兩個都不見了。”
他進來的之前,就在安置蘇雪的門口敲門,發現門已經鎖上,無人居住。而他問起院裏的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蘇雪是誰的。
突然人間蒸發的兩個人,仿佛季夜川在春眠之時突然醒來的一場夢,宛若幻覺。
老爺子回眸,瞪著他:“季夜川,你就是這麼質問你老子的?”
季夜川起身,他如鷹一般尖銳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別說這些沒有用的。院子裏的人都被你換了,人也沒了,你敢說這不是你一開始策劃好的?想支開我,然後趁機對蘇雪下手?”
“嗬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一對狗男女趁你不在的時候私通,趁著我忙著公事,他們倆卷鋪蓋走了。”
“私通?”這是季夜川本年度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別的人就不說,光說魏衍,就是死也做不出這種私通搶自己女人的事兒。當年朝廷昏庸無能,四方土匪強取掠奪,魏衍一家老小忙著逃命把他給扔了,他一個小屁孩在路邊乞討差點被凍死,季夜川看他可憐救了他一命,讓他待在自己的身邊為他辦事。
兩人相差年齡不到三歲,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
對彼此的秉性再清楚不過。魏衍是能為季夜川豁出去性命的人,私通?不可能,這是赤果果的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