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跟隨季夜川去了老爺子的院子。
老爺子躺在床上，旁邊有下人在一旁拿著一個鐵盆，老爺子對著鐵盆咳血。蘇雪都愣住了，老爺子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瘦，身體孱弱，幾乎隻剩下皮包骨頭。
連大氣都不管喘，說話也是極小聲。
這……不是要涼了？
蘇雪早就聽季夜川說老爺子中毒，身體每況愈下的事情。但是她不知道，原來已經嚴重到這個程度了。
“你來了……”老爺子說你，沒有說“你們”。可見，他根本沒把蘇雪放在眼裏。蘇雪也不出聲，就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她在心裏止不住的冷笑，覺得有時候就是報應。
老爺子看見季夜川手裏拿著燒餅，還以為是給他帶的：“你倒是惦記著我，隻是我現在這身子，燒餅是消化不得，隻能吃流食。”
“這是我買給季少的，他晚飯沒吃飽。”
老爺子的臉色一變，狠狠地瞪了蘇雪一眼：“沒娘養的賤種，這裏有你插話的份嗎！”
季夜川眉頭一皺，這老爺子當他的麵罵蘇雪，認真的？
蘇雪倒是沒心沒肺地：“哦。”了一聲。她攤手：“我以為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呢，原來隻是想趁著您沒入土，在季夜川麵前罵一罵我。”
“你！”老爺子氣得臉都漲紅了，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吐了兩口血出來。
季夜川看愣了，蘇雪也愣了，她不過是說了兩句實話，至於氣成這樣麼？“哎呀，我還是出去吧，我怕我再待一會您真的駕鶴西去了。”
老爺子更氣了，抄起床上的枕頭，往蘇雪身上丟。好在女人身體纖瘦，靈巧躲開，直接跑了出去。
“爹……”
“你看看你娶的什麼女人！我都說了蘇雪這種女人配不上你！你為了她，還跟安夢吵架，鬧得家裏雞飛狗跳的，你……你……咳咳……”
“爹，您都這樣了，還跟我操心呢？”
“……”
蘇雪出了門，嘴角緩緩勾起，不免有些得意。她關上門就開始後悔，怎麼就沒多說幾句把他給氣死，給魏衍報仇雪恨呢？
蘇雪默默攥緊了拳頭，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季夜川的親爹，她真想咒他快點死。
蘇雪站在院子裏麵，一個背著藥箱的中醫大夫匆匆走過，因為沒有看見腳下的石頭，一個趔趄險些撲到在地上。他是沒摔倒，可他身上的藥箱摔在了地上，裏麵的藥材撒了一地。
不知怎地，那中醫大夫十分慌張地蹲下了身子，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藥材，再胡亂地塞進藥箱裏麵。
蘇雪走到他身邊，彎下了身子也幫他撿。
那大夫看了蘇雪一眼，便眼神閃躲，晦暗不明。
“您小心點，別這麼著急。藥材要放在原來的格子裏才行啊。”
那中醫大夫頻頻點頭：“是的是的，我有點太著急了……最近病人都比較多……”老中醫收拾好藥箱，連句謝謝也沒說，便匆匆跑出去了。
蘇雪杵在那，對這個神色慌張的老中醫起了疑心。
他在慌什麼？
怕她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