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在,武成珍惜地捧著那一壇陳釀,小心翼翼地打開嚐了一點。

季夜川看著他,問:“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下毒的事情。”

武成卻看也不看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手上的這一個黑泥罐上。

“我不知道。”

“什麼?”季夜川沒怎麼聽清武成在說什麼。

武成隻好又重複了一遍:“我不知道。”

季夜川好笑的看著他。

“下毒的人可是你娘派來的,籌劃了這麼久,你會不知道?”

武成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淡淡地又重複了一遍:“我不知道。”

季夜川沒有再問。

因為武成既然已經說了好幾次,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他沒有必要欺騙自己。

他焦急地在槐花樹下走了兩圈。

“溫立銳呢?”

這個問題,武成倒是知道。

“他去姚鎮了。”

“姚鎮?他多久出發的?”季夜川驚訝地問。

武成難得放下了手中的酒罐子,冥思苦想一番,不確定道:“應該是前天走的。”

“應該?”季夜川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句話中的重點。

“嗯。”武成點了點頭,“我前天晚上去找他拿酒杯,管家跟我說他有事出門了。後麵兩天都沒見著人。”

這就奇了怪了,季夜川陷入了沉思。

姚鎮是溫立銳母親家族聚居的地方,他這個時候去那裏是要做什麼?而且,明明城中的眼線還說昨天在酒樓瞧見了溫立銳。

他看了看沉迷於酒香之中的武成,又問:“你娘不會察覺出來你已經背叛她了吧?”

“我沒有背叛。”武成一字一句的反駁道。

季夜川好笑的搖了搖頭,沒有跟他再計較。

“總之你這段時日小心一些,連下毒的事情都沒有告訴你,恐怕是又要做什麼大事情了。”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道:“如果這一次的茶會不能順利舉行,溫立銳那傻子鬥不過你娘,你可就要做好準備接任城主了。”

一說起這事,武成的臉刷的一下就黑了下去,硬邦邦的丟出一句。

“我不想當城主。”

“這可不是你我說了能算。”季夜川聳了聳肩,仿佛十分無奈的樣子,“你若是真的不想當城主,就千萬把我交給你的那件事辦妥帖,不然的話,這事情可就沒有轉機了。”

說是合作,但大多數時候,季夜川並沒有給予武成百分百的信任。

再大的利益也敵不過血緣,季夜川深諳這個道理。不過,這種搖搖欲墜看似薄弱的合作,才是季夜川找武成的目的。

兩個人在偏院聊了一會,季夜川估摸著溫立元要到了,才帶著武成從偏院走了出來。

當然,那百年陳釀是不可能這樣光明正大的拿著走的。季夜川隻是給武成看看,等到這次事情結束之後,酒壇才會送到武家去。

一走出偏門,季夜川臉上立馬戴上笑容,攬著武成往正廳走。

“師兄,既然已經看過師傅交代的事情,那這就進去看看他老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