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炎離開時,將那張卡遞了回來。“洛小姐,這是您的。”
“不,這是南宮先生的。”洛映水倔強地沒有回頭,堅定地回答,根本沒有要接的意思。她不等血炎發話,直接下了車。
婚房,這個她的恥辱之地,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次跨進來。
她的第一次,是在這間屋子,那張大床上失去的。
她的痛苦,也是從這裏開始的。
這裏有彌紗兒太多的痕跡,除了那張大得張揚到幾乎占掉一麵牆的結婚照片,還貼了更多小的照片。照片裏全是彌紗兒的音容笑貌,每一張都照得那麼漂亮,笑得那麼開懷!
洛映水忍不住要想,她是不是真的什麼愁緒都沒有,安然地躲在南宮寒野營造的港灣中,享受著他無限的愛?
照片中,偶爾有兩人的合影,都是她被摟在南宮寒野的懷中,任由他撫摸著柔發的樣子,像極了溫順的寵物。
或許,南宮寒野要的,就是龐物般的感覺。
需要一個女人無條件地依賴他,對他的話從不懷疑,借以滿足強大的大男子主義。或許,她真的做的不夠,習慣了獨立,她不喜歡像別的女人那樣,窩在男人的懷裏祈求憐愛,更不會像別的女人般,極盡所能地去討好一個男人。
她對這些,都極為地反感,不過,她沒有選擇!
身體移動在房中,不意間碰到一個東西,發出細小的掉落地上的聲音。
洛映水看到一個粉色的筆記本躺在地上,上麵貼著的滿是南宮寒野的照片,這些照片,都是從報紙雜誌上剪下來的。
看來,彌紗兒真的愛極了南宮寒野,連這麼私密的東西,都要貼上他的照片。
小小的筆記本上了鎖,帶著鏽跡的鎖說明已經很久沒有被開啟過。
超遠哥曾教過她開鎖的方法,因為她常忘記帶鑰匙出門。
這個小本就像帶有魔力一般,趨使著她想要打開一探究竟。找到一根小小的鐵絲,隻一撬,小鎖應聲打開。
日記本裏密密麻麻地寫了字,上麵標明了準確的每次寫作的日期。
最早的一頁上寫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牛老三又來了,他要我還錢,可我沒有。我不敢對父母說,要讓他們知道我這麼小就懷了別人的孩子,肯定會被打死的。都怪我,要賭什麼氣,掙什麼錢,竟然去做坐台小姐,還愛上了他。
現在,他走了,他說過的,會娶我做老婆。我竟然輕信了,天知道,一個有錢人怎麼會看上坐台小姐。那些話,不過是一時的衝動。
或者,純粹的騙局。
以為釣到了金龜胥,得到的竟是一個未婚先孕的壞名聲。我該怎麼見人!
不得已,我隻有向牛老三借錢做掉了肚子裏的孩子。這是個孽種,當然不能留!是牛老三帶我走上這條路的,除了找他,我真不知道還可以找誰。
他又在逼著要錢了,我好幾天沒有去上班,到哪裏去弄錢還給他!
鷹的電話一直沒有開,我有時真想不通,像我這樣一個年輕女孩,願意跟著他,他還有什麼不滿意!
煩死了,沒有錢,我死定了。
洛映水木然地坐在了地板上,這是彌紗兒的日記嗎?當一個掩蓋得完好的謊言被無情地揭開時,就像一個戴著絕世美女麵具的惡魔,帶給人無法言喻的震驚。
記憶中的彌紗兒那麼美,那麼溫柔無害,那麼純潔,難道一切都隻是假象?
忍不住往下翻去,越看,她的臉越白。
三月十五日。
牛老三今天突然說不要人還錢了,也不會把我懷孕的事抖出去。他還說我可以不用再做坐台小姐,說要帶我去找有錢人,如果把握得住,甚至可以做有錢人的老婆。
我可以嗎?這是我多年來夢寐以求的事情,真的可以成真嗎?
窮苦讓我厭煩極了,隻要可以接觸到有錢人,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三月二十四日。
牛老三今天出錢帶我去了一個地方——醫院,幫我修補了處女膜,讓我不得不相信,他說的話都是真的。明天,有一位有錢的小姐會出現,我會以她表妹的身份進入到另一戶有錢的人家。
三月二十五日
我見到了帥氣的南宮寒野,他是很有名的企業家,沒想到會這麼年輕。
有錢的小姐把我介紹給了他,說我因為雙母雙亡,需要人陪伴,讓他的妹妹和我做伴。她的妹妹同意了,他卻一言不發。
以為他不會留我,有錢小姐不準我離開,我隻好住下來。
有錢小姐給了我一份資料,那裏麵記錄了她家的情況,還有我家的情況——當然是編的,讓我背熟了,好應付他們的追問。
走之前,她偷偷地警告我,一定要幫她迷上南宮寒野,但不可以愛上他,因為這個男人是她的。
不管了,先安頓下來再說吧。
細碎的聲音打斷了洛映水,她迅速合上本子,將它放回到了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