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點點頭,誇讚道:“沒想到你腦子倒很使。”蘇中晨聽到如此誇獎,臉上不但沒有得意之色,反而現出一絲淡淡的傷感。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雙手遞上:“這種兩種藥都是有解藥的,解藥你可以先留著,若以後關明珠有悔改之意,也可將解藥給她。”
屠蘇笑笑,伸手拿過解藥,當即全倒出來放在手掌上,然後轉身進了裏間,傾數全倒在馬桶裏,又轉身回來,一臉輕鬆的道:“像她這種人是不可能悔改的。藥還是倒在便桶裏放心。”蘇中晨幹笑兩聲,沒說話。
屠蘇做完這些,也懶得再找話說。順手拿過一張紙,握筆刷刷的寫著什麼。蘇中晨心中好奇,忍不住伸長了脖子看她寫什麼,隻見紙上寫著:王秀才,一百;吳小壯,五十;張大山……”蘇中晨微皺著眉頭,忍不住說道:“東家,那王秀才誌大才疏,胸無點墨,卻自謂才高八鬥,著實不是良配;吳小壯,雖力大如牛,卻嗜酒如命,粗俗不堪;張大山,常去胭脂鎮找歌妓……”蘇中晨逐一點評,將這些人批得體無完膚。
屠蘇停下筆,故意問道:“那依你之見,到底何人適合呢?”
蘇中晨沉吟半晌,最後咬咬牙跺跺腳道:“小生心中早有一個極好的人選,又恐說出來東家見怪。”
屠蘇一本正經的道:“你盡管說,我不怪你。”
蘇中晨聞言燦然一笑,然後端正身子,清清嗓子,先旁征博引道:“傳說戰國時期,秦軍圍攻趙國邯鄲,平原君要去楚國求救……”屠蘇一聽這個典故,便問道:“這個可是毛遂自薦?”
蘇中晨嘿嘿笑著大拍馬屁:“東家聰明無雙,就是這個典故。”
屠蘇心中覺得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我剛和陸雲岩決裂,你就跑來對我說這些,你這種趁虛而入的做為,不合乎聖人之道吧?”
蘇中晨嘟囔道:“那姓陸的才是趁虛而入。小生這是守株待兔。”
屠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蘇中晨見她臉上露出了笑容,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忙又得寸進尺的厚著臉皮問道:“東家你看這……”
屠蘇正色打量了他一番,估量半晌,才慢慢說道:“你既有毛遂自薦的膽氣,我也得有上古名君子的氣量,不能隨意將你拒之門外,我得考量你一番。”
蘇中晨頗為自信的說道:“小生雖未有八鬥之才,半鬥卻是有的。詩書禮儀,琴棋書畫,也粗略通上一些。請小姐盡管來考。”
屠蘇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道:“我考你這些做什麼。我隻問你幾個問題:你可曾上過青樓嫖過娼,勾引過小姐偷搞過丫環?”
蘇中晨心中震撼,嘴上答道:“沒有,絕對沒有。”
屠蘇再問:“若讓你當上門女婿,可曾覺得丟臉沒尊嚴?”
蘇中晨斬釘截鐵的答道:“不,不會。”
屠蘇點頭說道:“嗯,勉強可以吧。”
蘇中晨忙又補充幾句:“小生還有幾點是常人所不能及;一是小生以後會將銀錢全部交於娘子掌管,每日身上隻帶五文錢,娘子請想,我若沒錢,那些青樓妓子丫鬟們焉會看上小生?二是,小生此後長伴娘子身邊,形影不離,若有人心懷不軌,自會懼怕於娘子的赫赫之威,豈敢上前?”屠蘇聽得極為滿意,直接忽略此人已經換上娘子這個稱呼。尤其是第一條,她最喜歡主動上交國庫的男人了。
她覺得對方太過悲觀了些,便決定采取一些懷柔之策:“你就心吧,我這人外剛內柔,刀子嘴豆腐心,自然不會像你想的那樣苛刻,男人嘛身上總該帶錢些才好,哪能小氣扒拉隻帶五文。我以後批準你帶十文。”蘇中晨忍著笑,忙稱讚她大方明理。
兩人你來我往的議論了好一陣子,屠蘇笑眯眯的看蘇中晨輕飄飄的說道:“我忘了告訴你了,剛才那張紙上寫的人名,不是別的,而是欠我家酒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