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十九年三月十日,宜開光,采納,遠行。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暖春和煦的春風吹拂著少年們的臉頰,書院的七名少年早早的在門口彙集。今天,是啟程前往帝都求學的日子。
踏著和煦的春風與小夥伴出行遠遊,必然是件十分美好的事情,這也是楊光從未感受過的事情,之前的十六年的歲月裏,從開始記事起,楊光的所有日子都在不斷的修煉以及和異族戰鬥,很少有閑餘的時光。這是楊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春遊,和同齡人一起。
七名少年手裏都有方寸物,所以整個隊伍沒有任何累贅,七人空著手,就這樣踏上了前往帝都的路程。
帝都很遠,因為元氣回潮,沒有了飛機高鐵;帝都也很近,因為心向往處,總會到達。
書院唯一一頭可以代步的動物,就是老師謝長安養的三花毛驢,但是老師每次出門都會帶上它。所以,沒有代步工具的少年們就這樣一步一步,走著去帝都。
陽春三月花如海,路上行人稀疏,七人的隊伍走的稀稀疏疏,到底是少年心性,一路走來,不是鍾辰亮停下來觀察路邊的動物,就是袁應農又在路邊發現了新的農作物,又或是秦伯璋看到一條小溪,停下體會山水之意。以至於整個隊伍行進很慢,大師兄孔愈不得不不斷的催促著師弟們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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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牛車上躺著八名少年,正是書院一行七人。
隻靠步行,總有人走走停停,嚴重拖慢了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幸好,路上遇到了一位送孫子去帝都求學的老人家,不嫌人多,願意捎上著七名徒步前往帝都的年輕少年。老人名叫徐明,孫子叫徐理,雖然是從偏遠山溝出來的,但是從老人的談吐,不難看出也是讀過書的人,也許是因為和他孫子年級相仿的原因,老人對書院七人很熱情,當知道七人也是前往帝都求學後,便主動要求帶上七人。至於老人的孫子徐理,雖然一直緘默不言,但是也是彬彬有禮的,並沒有對七人占了本就狹小的地方表現出不快。
一頭牛拉著一輛破舊的平板車,車上堆著一堆堆雜物。車上的少年神態各異,有人盤腿坐著、有人躺著、有人坐在車邊晃蕩著雙腿,看著遠方。
徐理性格溫和,雖然不愛言語,但是和袁應農很是聊得來。徐理今年十七歲,元氣回潮的第二年,一家人就被一隻被元氣強化後的的吊睛白額虎殺了個精光,爺爺因為帶著他出去玩,剛好不在家,所以僥幸逃過了一劫,自那以後,爺孫倆相依為命,靠著家裏剩餘的幾畝薄田,辛勤勞作,撐到了現在。
雖然生活艱難,但是徐明還是從小就在培養徐理讀書識字,不論家裏多忙,也不會耽誤徐理半點。現如今,徐理已經十七歲了,徐明深知實力的重要性,所以變賣了家裏所有的東西,僅僅留下一輛牛車,說什麼也要送徐理去帝都修真學院學習。
楊光很喜歡眼前這個叫做徐理的少年,雖然他和四師兄聊的大多數都是自己聽不懂的,但是能和四師兄袁應農聊的那麼投緣的人一定也很厲害。每當和袁應農有分歧的時候,徐理仿佛變了一個人,引經據典,口若懸河的和袁應農辯論起來,絲毫沒了之前沉默寡言的樣子。楊光就在旁邊默默的聽著,時不時在心裏給徐理豎個大拇指。
同樣在旁邊傾聽的還有二師兄秦伯璋,比起楊光的一竅不通,秦伯璋總能在關鍵處發出由衷的讚歎,但是卻從不參與兩人的辯論,隻是在旁邊默默的傾聽。而那徐明老先生,則坐在車頭,悠閑的趕著車,任由自己的孫子和後麵那群初次見麵的少年打成一片。也是,一群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徐明笑了笑,哼起了小曲,那首兒子小時候最喜歡聽的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