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她……”
“本宮都聽到了!”太後神色陰冷,半響才道:“本宮倒是要看看,他能跪多久!”竟也不肯有半分的妥協。容桂見狀不由低聲道:“娘娘何必這般與皇上賭氣呢,娘娘與皇上是母子,這般非要論個高下,最終得意的卻是旁人。”
這到底太後如何不懂,隻她卻也清楚,若是此時鬆了口,隻怕日後就更壓製不住楚少戈了。因此,連著容桂的勸說她都未曾聽進去,隻吩咐道:“把那一碗藥原封不懂給本宮端出去。”
容桂無奈,隻得聽命叫了小宮女進來。這般激怒楚少戈的事情,她且不會做呢。
楚少戈並未跪許久就被匆匆趕來的沉心給請走了,說是明州那邊傳來消息。太後知道後隻暗暗冷笑,以為楚少戈不過這點耐心罷了。
誰知道,第二日一早楚少戈下了早朝竟然又來了她宮中。此次根本就不進殿請安,也不曾侍奉她用藥直接就跪在了殿外。
這宮中上下多少雙眼睛盯著呢,楚少戈這般不過三日,張家就遞了帖子進來。太後如何不知道張家的意思,又如何不知道如今宮裏宮外的流言蜚語,然而此時讓她妥協,她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娘娘,再這般下去,毀的可就是您的名聲了!”入宮的是太後的堂嫂穆氏,此時隻苦口婆心,“到時候,可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到時候若真落得一個以嫡母為名,為難楚少戈這個少年君主,甚至妄圖染指朝政的名聲,那不要說是太後日後了,張家那些未嫁的女孩們,可都怎麼辦?
太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穆氏見狀勸道:“臣婦知道太後喜歡的是錦蘭那丫頭,能夠得太後的喜愛,那是家中的榮幸。隻這男女婚事,總歸講究一個合眼緣。皇上對錦蘭隻是兄妹之情,若真強行做媒,怕是傷了太後與皇上之間的母子情分。且錦蘭也沒有那個福分,如今家中且想著讓她嫁得遠些。”
張錦蘭為何要遠嫁,還不是千秋節壽宴上那樁事情。讓堂堂張家的女兒嫁給一個侍衛,張家自然是不願意的。然而那樁事情出來之後,張錦蘭卻也不好再京中嫁一個好人家了。
太後隱隱懷疑穆氏這是怪她了,然而看過去見卻穆氏神色坦然,隻一臉的關切之意。
“且娘娘細想,那薛家的女兒雖然不合您的意,可總歸是長的不錯,聽聞也是知書達理。退一步講,薛家在京中且不成氣候呢,到時候人入了宮,還不是要聽娘娘的?等著皇後入宮,明年開春就當選秀了,到時候各家送上來的女兒,又怎麼可能願意讓她壓在頭頂上呢?這皇後的位置,薛家的女兒到底坐不坐得穩還另說呢。”
這般細細規勸之下,太後終於是醒轉明白了。不過幾日,就身體好了。欽天監陸巡那邊也鬆了一口氣,開始正式與禮部一同操辦起皇上的婚事來了。
“柴胡……丹桂……當歸……”白葉手腳利索地收著晾曬的藥材,不時抬頭看眼那暗暗壓下來的雲層。這幾日裏倒是還算安寧,並未起戰事,她平日裏就與白夫人同住一院,白日就到鎮中南邊專門辟出來又打通了的民宅照看傷兵。
“白師妹切莫擔心,我問過當地人了,說這雨還有一會兒才下來的。盡夠我們把藥材都收攏進去了。”明州偏南,夏日多雨潮濕,這裏不少藥材都需要翻曬,不然怕是到用的時候就沒藥效了。宋莫一邊寬慰白葉一邊也動作利索地做事,“隻聽人說,看著雲層說不得要下上三兩天的雨。”
說著他搬起籮筐轉身準備進屋,卻見門口一人,驚得差點丟了手中籮筐。等宋莫定睛一看,這才認出來人竟然是楚容若。
“端王殿下。”他連忙叫道:“殿下可是來接師妹的?”
楚容若點頭,手中拿著兩把雨傘,看向聞聲出來的白葉,道:“我聽本地人說過會兒會有大雨,怕你回去不便。”
白葉笑著指向一旁道:“你且在一旁歇息下,我與宋師兄把東西收拾了就回去。”
楚容若朝著她的地方走去,坐下看著白葉忙碌並不多話。等著最後一籮筐的藥材搬進去,宋莫抹了下額頭上的汗,鬆快了些道:“白師妹快趁著還未下雨回去吧,這裏餘下的事情我來做就好了。”
白葉也不推辭,隻看著楚容若拿來的兩把傘,拿起其中一個遞給宋莫。
“這把傘宋師兄留著,免得你晚歸落了雨。如今天氣雖然炎熱,可也當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