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銀見她這般模樣,知道她是真的半點沒有聽到風聲,不由頓了頓,放緩了語氣這才道:“現在外麵的人都在說,你當初被張家的人給綁了去,回來的時候衣衫不整……還有說的更過分的……”
她畢竟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又事關白葉,那些難聽的話無論如何是不願意說出口的。隻臉色卻越發的難看起來,她看了眼白葉,又把之前的事情說了個清楚,“今日乾姑娘設宴,你說有事推辭了未曾去,那些個長舌婦就說你這是……所以不敢出門了!”
薛如銀說著呼吸都因為生氣而急促了起來,“我聽不下去,就與那些人吵了一頓!”那些人不敢惹她,態度頗有些敷衍地道了歉,她心中反而愈發的鬱悶起來。這才出了乾府的門就到了白葉這裏。
“你……要我說,你就該多出去走動走動,免得那些人真以為你是個好欺負的!”薛如銀憤憤不平道,一旁新綠笑著給她上了茶,她捧著喝了口,剛張口就被白葉打斷了話。
“你且熄熄火吧,免得明日早起發現臉上又冒了痘子!”白葉道,“旁人願意胡說八道,你明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還非要去聽,這不是自己惹自己一肚子的氣嗎?”
“她們說話也太難聽了,又關係到你……”薛如銀還有些憤憤不平,“若是旁人,我自然是懶得理會那起子人的!”她說著一口喝盡了杯中的茶,示意新綠幫她重新添上,免得明日真的臉上冒了痘子就不好了。
“何況,這幾日你不怎麼出門,怕是不知道張家那位惦記了端王許久的姑娘,這幾日天不亮就去了端王府,守著端王出來就攔路跪著給她父兄求情。說是要做牛做馬,報答端王呢!”薛如銀說著,瞥了白葉一眼,“這你也不放在心上?”
“那端王他應了嗎?”白葉問道,薛如銀遲疑了下,這才神色略緩,訕訕道:“端王是何等的人物,怎麼可能應下!隻那些人卻是說什麼的都有,還有人說因為你……你被綁架的事情,端王這些日子都沒了動靜,還說如今你雖然住在白府了,然而白大將軍到現在也沒有擺酒公開認下你,說不得你這身份也不會明朗了……”
薛如銀聲音越來越低,看著白葉一張小臉沒有什麼表情,不由有些忐忑,心中也跟著後悔起來。她就不該把這些話也說出來,平白引得白葉跟著生氣。
“白葉,你且別聽這些人胡說八道。依著我看,白大將軍夫婦對你可是沒有半分怠慢,要我說可比我那父親對我好多了。端王殿下是什麼樣的人,旁人不知道難不成我也不知道?隻說你那鄉郡府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哪裏就非要他忙前忙後了。我聽得他說,連著宮中那幾株好多年的葡萄樹,都被端王給惦記上了……”
這個“他”自然是指的楚容若了。
白葉唇角微微抽動了下,半響才道:“既然你都明白,還跟那些人生什麼氣?”
“就是沒忍住!就是知道她們胡說八道,壞你名聲,我才生氣的!”薛如銀起的兩腮鼓鼓的,看向白葉半響才反應過來,“你沒生氣?”
白葉搖頭,“怎麼可能不生氣,平白無故的被人這般念叨,隻生氣也沒用,何苦氣壞了自己。”她說著看薛如銀張口還想說什麼,就淡淡道:“我是個大夫,何太醫是我老師,劉太醫是我師叔,宋莫我也叫上一聲師兄,那太醫院大大小小的太醫,總歸是我長輩。人這一輩子總會有個頭疼發熱的時候,到時候再慢慢算賬就是了!”
這話不管是真是假,倒是聽得薛如銀喜笑顏開,半響才道:“我看著,她們怕是快要閃著舌頭了。”
這一日兩人窩在炭盆邊上說了許久,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把這些話又透到了楚容若跟前。這一日楚容若就親自登門,說了一通政事之後,狀似無意一般問道:“大將軍尋回了女兒,如今臨近年結,難道不準備擺上幾桌酒席,讓朝中同僚們都熱鬧熱鬧?”
白川才是真正對這些天來京中的流言蜚語半點不知道的人,聽得楚容若特意問起這個先是遲疑了下,接著才道:“再過些時日,白柒和白澤兄弟兩人也一並回來,到時候府上人齊了,這才準備正式開祠堂,當著眾人的麵把白葉記入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