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涵立刻回頭怒視薛如珠,“你說什麼呢!表妹福大命大,定然不會有事的!”
薛如珠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她竟然不知不覺把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還好,有些話她還未曾出口。不過就算隻這樣她也不由心虛,竟然是沒有反駁半句。
白葉這次入宮是給薛如銀送嫁的,自然不可能帶著藥箱。幸而宮中太醫院距離此處不算太遠,她一邊按壓薛如銀的穴位幫著她止血,一邊吩咐宮女去太醫院取何太醫的藥箱來。
而此時殿外楚容若已經接管了一切,連著已經中毒奄奄一息的太後都未曾輕易放過,直接讓人灌她茶水稀釋毒性--這還是白葉曾經無意中提過的,若是中毒多喝些水總歸是有好處的--絲毫不顧及太後的身份了。
那些未曾受傷的朝臣和命婦看著這般情形,卻沒有一個貿然開口的。能夠站在這裏的人,又有誰是真正的傻子。若是此時此刻還想不到那些刺客跟太後有關,就真的可以告老還鄉了。
太後死死盯著楚容若,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楚少戈隻覺得心中一陣陣的刺痛,且帶著從未有過的寒意。他咬牙看了太後片刻,這才道:“此處就全權交由皇叔處置,朕去看看……皇後如何了!”
聽得這稱呼,楚容若揚眉看了眼楚少戈,應道:“皇上放心,臣自會調查清楚,肅清宮中混進來的刺客。”楚少戈這才轉身入了內點,卻連著最後一點目光也懶得給太後了。
而等著他離去,楚容若這才看向一旁的禁軍統領郭遠山,道:“郭大人同本王一起吧!”
郭遠山神色凝重,卻未曾拒絕楚容若的好意。若非楚容若一並把此事給攬了過去,縱然楚少戈此時不追究,事後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在看看癱在地上,胸前衣襟上已經滿是水漬的太後,郭遠山心中更是升起了一絲厭惡和鄙夷。
而內殿之中,拿到了何太醫藥箱的白葉卻全然不知道太後服毒自盡未果的事情,她隻喂了薛如銀止痛的藥丸,就小心翼翼開始幫著她縫合傷口。
幸而這傷口看著嚇人,卻隻是皮外傷並未傷及骨頭和內腹。
楚少戈就站在一側看著白葉給薛如銀縫合傷口,一張臉蒼白得嚇人卻沒有退卻半步。他看著的是薛如銀現如今的模樣,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千鈞一發之際,薛如銀撲出來擋在他跟前時的模樣。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縫合好傷口,又小心翼翼塗上傷藥包紮起來,白葉交代了宮女應當注意的事項,回答了楚少戈的問題這才出了正陽殿,站在外麵陽光底下這才鬆了一口氣。
薛如銀傷勢頗重,幸而沒有危及性命。隻這一場婚禮,卻是徹底被破壞了。不過,皇上大婚之日遇刺,新娘拚死相護,這般的話題說不得也要在京中熱鬧幾日才是。
“這麼說,薛妹妹……”乾墨說到一半頓了下,改口道:“皇後娘娘已經無大礙了?”
雖然那一日大禮未成,然而封後的詔書卻還是下了。薛如銀拚死相救,楚少戈又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此生定然都不會負她的。此時,幾個平日裏頗有些交情的少女聚在一起,自然是關心薛如銀的情形。
白葉昨日才入宮給薛如銀複查了下,她傷口恢複得頗好。
“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白葉道:“宮中頗有些好藥,皇上都拿了出來給娘娘用,自然是好的快些。”
林雅涵在一旁緩緩舒了口氣,放下心的同時目光卻是落在了楚雲容的身上。楚雲容這些年來能夠在京中這般風光,實則是太後對她頗為寵愛的緣故。然而,如今太後--
楚雲容似乎是察覺了她的目光,扭頭笑了下,看向白葉直接問道:“那太後情形如何?”不管旁人如何說,太後於她總歸是有恩的。
白葉想起見到太後時的情形,隻微微垂下了眼簾,淡淡道:“太後將養了月餘,如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聽宮中人說起,再過些時候,太後就要出宮前去祁連山風雪寺了。”
楚少戈最後還是念及了當年那點養育之恩,留下了太後一條性命。白葉未曾多說什麼,卻也不會同情太後多少。畢竟,她幾次三番的遭罪幾乎都與太後有關。白葉並非聖人,自然不會輕易原諒對方。
見氣氛有些尷尬,林雅涵遲疑了下,這才笑著看向白葉道:“我聽聞,端王殿下已經派人前往白府說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