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奇俊已經將這個家敗光,她一個人的工資,要養家,還要還房貸,這日子該怎麼過?母女倆該何去何從?為這事,上官雪瑩經常晚上失眠,一個晚上睡不了幾個小時。女兒又在說夢話了,嘴裏喊著“救命”,手舞足蹈。上官雪瑩趕緊將女兒抱在懷裏,伏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寶寶乖,媽媽在,寶寶不怕!”女兒這才安然睡去。
上官雪瑩惡狠狠地想,要是袁奇俊在她麵前,一定要狠狠抽他幾個耳光。可是,袁奇俊已經不知去向。離婚之後,衣服都沒回來拿,幾個月了,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回老家去了?去找夏小荔了?還是到外麵流浪去了?她一概不知。她盡量讓自己不去想他。想他有什麼意義?除了傷害,還是傷害。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
上官雪瑩站在鏡子前,發現自己的黑眼圈像隆重的烏雲,鋪天蓋地罩住眼睛。眼角的魚尾紋,一絲一絲延伸,直到與年齡不相稱的盡頭。本來有美好的前景,卻被她愛的人逼進了天坑。
上官雪瑩無法釋懷,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發現袁奇俊背地裏這些敗家的事?是自己對他太相信了。她是透明的,不願意猜忌家人,也不願意像別的女子一樣,看老公的手機,翻老公的口袋,更不會打開老公的錢包、手包,從來不。她相信,他也是真實的、透明的。可是,命運給她的教訓,太深刻了。輕易相信的人,往往是最坑你的那個人。他在你麵前,看起來很殷勤,也很實誠,卻不知不覺給你挖坑,讓你往坑裏跳。
看來,女人還是要厲害一點,管老公的技能要提升。讓老公服服帖帖,乖乖就範,這個家才會有希望。敗家的老公,多數是不聽老婆的話。
上班的時候,上官雪瑩抽了個空,去了蔣湘峰辦公室,問:“你那筆錢,我要晚一點還給你。向老師的住院費,沒什麼問題吧?”
蔣湘峰的心思沒在錢上,在向嶽屏的治療方案上,他正在查閱文獻,給向嶽屏製定一個好一點的治療方案,沒想到上官雪瑩提出這個話題。他從一堆醫學文獻資料中抬起頭,盯著上官雪瑩,問:“什麼錢?”
上官雪瑩說:“就是我上次借你的四十萬,要晚點還。”
蔣湘峰搖搖頭,說:“既然錢借給你了,就不要急著還。我們家六個人拿工資,隻有蔣雲劍一個人吃白食,還是有一點積蓄的。那四十萬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是準備裝修新房用的。那房子,給蔣雲劍結婚用的。不急。”
其實,蔣湘峰家的經濟條件,並沒有自己說的這麼寬裕。父母都是領社保工資,嶽父嶽母退休工資高一點,是事業單位的編製,在原單位拿退休工資。自己和向嶽屏,也是靠工資生活的。
這些年,居家過日子,蔣雲劍上學,買房子,也沒什麼積蓄,大概不到五十萬,確實是準備裝修新房,但考慮到房子裝修完了,家裏一點錢都沒有了,萬一有個應急,一分錢都拿不出來,所以,就決定過幾年再裝修。借錢的時候,向嶽屏多了一個心眼,留下不到十萬元備用金。這次,向嶽屏手術,要好幾萬醫藥費。雖然暫時夠用,但後續治療費,可能要另外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