碭山雙雄的老大率先開口試探,現在敵暗我明,如果能誘導對方開口說話可能會使對方露出破綻。
而且,即便找不到對方,能開口交流就有罷手言和的可能,他們怎麼都不會虧。
“你們在跟蹤杜康,還是要殺他?”
這次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讓碭山雙雄找到對方的想法破滅,但至少知道了對方是為了杜康的事才向他們發難。
“杜康是誰?我們兄弟隻是路過此處,可是與朋友有什麼誤會?”
“原來是誤會啊,那你們走吧,我可能找錯人了。”
這個聲音說的話讓碭山雙雄一頭霧水,對方一番裝神弄鬼會這麼簡單放他們走?
但兩人相交多年,連去青樓都是點一個姑娘一起來,自然默契十足,隻對視一眼就下定了決心。揮刀在周圍劈砍了一番,確認沒有人隱身在周圍後就發足向來路奔去。
他們想的也很簡單,君子不立於危牆,不管是誰在裝神弄鬼,先離開這裏再說。
巷子的出口越來越近了,他們隱隱能聽到主街上早起行人的交談聲,不由麵露喜色。
“他娘的,管你是傳音術,還是隱形人,都去見鬼去吧。”
既然被人發現了蹤跡,這趟買賣,他們兄弟也就不做了。
原本以為是一個攀上陶家女人床的小修士,隻要手腳幹淨一點不被人發現蹤跡,殺了也就殺了,沒想到杜康這麼警覺。
剛才傳音的不知就是他還是另有幫手,反正他們是不打算做這筆生意了,碭山雙雄能在江湖上活這麼久,靠的不隻是手上的刀還有審時度勢。
主街近在眼前,碭山雙雄一躍而出,冷風從臉上劃過,臉上的笑容才剛剛綻放就停滯。
眼前主街的景象變得不真實起來,有如一幅泡水的水墨畫,街上的建築和行人全都是黑白二色描畫而成,整幅畫卷就好像泡在了水中,縷縷的墨色從建築和行人的影像上逸散。
兩人的到來在水中攪起了輕輕的波瀾,水中的暗流加速湧動,畫卷中的景色和人物都隨著水流奔散成了一團團墨跡,烏黑的墨跡飛快地染黑了清澈的水流,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了兩人的身體。
那是一種比黑暗更深沉的黑暗,眼前的黑不是黑色,而是視覺、聽覺、觸覺被剝奪後的奇怪色彩,姑且讓碭山雙雄用色彩來稱呼這種感覺,他們仿佛在其中看到了無可想象的奇觀,但這奇觀在被他們淺薄的大腦過濾後隻剩下點點無法言述的感覺,悵然若失。
如同在噩夢中驚醒,碭山雙雄如溺水的人被救醒般喘起粗氣,感官再次回歸大腦的眩暈感讓他們想吐,但幹嘔幾下,什麼都沒吐出來。
環顧四周,兩人又站在了那個L字型的巷道交叉口。
蒙蒙亮的天色,冬日的冷風,肮髒狹窄的小巷,他們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珍惜他們對世界的感知。
耳邊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你們又回來了?是要繼續回答我的問題嗎?這次是否有不同的答案?”
“我說,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