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赫然是杜康的陰神。
慘白的鬼霧在苗經綸周身湧動,隨著他的呼吸流入體內,收獲一個護法的喜悅在心中無止境地蔓延,讓他完全忽略了對周圍的感知。
杜康的陰神在其背後伸出六條銀色的手臂,沒入與其同色的紗衣內,完全沒有遭遇一絲阻礙,六臂在肉身內摸索翻找,最終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六臂合力一抱,就將一個黑色的人影抱出肉身。
這是個麵目蒼老的老頭,通體漆黑,身體虛幻不定,麵目與肉身截然不同,顯然就是苗經綸的陰神。
苗經綸麵色驚恐,下意識的對麵前的陰神發動了度化,但杜康額頭的銅鏡光華閃過,以往百試百靈的度化就這樣失敗了。
他奮力掙紮,想要從六隻手臂中脫身,但這些手臂好似有一種奇怪的禁錮之力,他根本掙脫不得。他終於絕望了,隻想在對方手下留一條命,他明明還有大把的生命可以虛度,怎麼能死在這裏。
“你不能殺我,我是無生教教眾,我的教友就在附近,殺了我,你將永遠是無生教的敵人。”
“讓你失望了,我本來就是來向無生教討債的。”
說話的是另一個杜康,杜康的肉身跳上城牆,定睛一瞧苗經綸的模樣,有些失望的樣子,歎事無為卷聽著牛逼,修出的陰神醜的要命。
“你視肉身為衣物,肉身於你也將不再是盔甲,你不是害怕黑暗嘛,我正好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你也許能在裏麵度過陰影劫呢。”
一枚煉妖珠被杜康的陰神從胃囊中拿出,慘白的鬼霧從口中噴吐,在手指勾畫下,形成一個個陰森詭異的符籙烙印在苗經綸漆黑的陰神表麵,符籙灼傷了脆弱的陰神,飄散出道道黑煙。
苗經綸的慘叫高昂而淒厲,惹得杜康發笑:“不要叫了,在鬼霧裏聲音是傳不出去的,你的教友們此刻正忙著探查桃園的虛實呢,沒人能來救你的。”
在苗經綸徹底絕望的目光中,代表封印的符籙布滿了陰神全身,之後他就被打入了煉妖珠,如同一個逼真的琥珀,將自己的一切凝固其中。
陰神重新回到肉體,將主持肉體的神念收回陰神內,本來皎潔如明月的陰神就多了一道淺黑色的斑駁,這是歎事無為卷度化力量在體內的殘留,鏡花鏡上光影一片閃動,斑駁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陰神恢複了自己的月華寶光。
苗經綸那具年輕的肉體還留在城牆上,呼吸沉穩,麵色紅潤就像陷入了沉睡。
杜康的靈眼能看到,鎖靈大陣將一股強大的靈力加持在這具肉身上,但這具身體裏已經沒有一個意誌可以指揮它們發揮應有的力量了。
整條街道都不見一個人影,隻有篝火中的木柴發出劈裏啪啦的燃燒聲響。
杜康能理解兩教這樣安排,對於這個級別的爭鬥而言,凡人甚至低價修士都是無用的累贅,杜康在桐固縣的幾次爭鬥也是這樣進行的。
單手將無主的肉體抓起,杜康再次來到桃園後門前向內張望,苗經綸死了,但杜康也有分神化念的能力,他想操控這具身體先探探路。
但一向管用的靈眼這次什麼都看不出,真相都被園內朦朧但強大的力量遮擋,杜康的目光隻能看到並未有什麼變化的園林景色。
這扇門是杜康私會陶詩雨時常走的一道門,所以他今夜才會選擇降落在這裏,來之前他可沒想到自己會籌措不敢進門。
片刻後,杜康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胃囊中取出一個金製的令牌,這金牌正麵刻著一個陶字、背麵刻詩語二字,是陶詩雨給他出入桃園的憑證。
令牌離開胃囊就散發出金光自動飛起,緩緩朝園內飛去,金光照耀之處,那種莫名的力量自動退散,就像在嚴實的防禦中開拓了一個通道。
“我就說嘛,我是什麼身份,陶家的半個女婿,自然要有不同的待遇,進出自家大門還用得著小心翼翼?”
手裏提著一個新鮮的活人,杜康一步步地小心跟在令牌身後,走入熟悉的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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