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你願意嗎?……”
如同實質的妖氣化作陰雲遮蔽太陽,山呼海嘯般的喝問聲傳來,化作狂風席卷過高台,吹的杜康一頭長發亂舞。
杜康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感情這種事一點細微的情緒變化都有可能被對方捕捉,他答應得再晚一些可能被認為別有用心,今天可能就走不出桃源福地了。
“詩語姐,這消息太突然了,我樂得都愣住了,我當然是願意娶你的。”
所謂舍不著孩子套住著狼,杜康現在隻能當這個孩子。
陶詩語展顏一笑,這一笑讓漫天烏雲消散,陽光再次照在兩人臉上,她就像一隻偷到雞的狡猾狐狸,湊到杜康耳邊輕輕耳語。
“小鬼頭,讓我抓到了吧,這次你可跑不了了。”
杜康不明所以時,腳下高台上的日月星辰已經亮起了紅光,他感覺手腕上多了一物,抬手一看,竟然是紅繩係成的繩結。
陶詩語抬起右手,她的右手也有一根紅繩結:“這是月老線,雖然月老已經隕落,但他殘留在世間的力量依然可以祝福有情人,除非是死,否則月老線永遠不能被摘下,也隻有這樣的憑證才能見證我們的情義。”
“還是詩語懂我的心,這樣的訂婚禮物我是極喜歡的。”
杜康是個務實的人,既然木已成舟,他迅速接受了這一切,連姐姐都不叫了,未婚夫妻叫什麼姐姐弟弟多不像話啊。
“我姐姐們說得對,你就是個膽小鬼,隻要嚇嚇你,你什麼都能做。你來了我家裏做客,就算你不答應這門婚事,我還能真殺了你不成。”
陶詩語拉著杜康的手飛下高台,走入桃樹林,高興的對一顆顆巨樹打起招呼。
咯吱!咯吱!
巨大的桃樹樹幹裂開了一道道縫隙,一個個赤果身體,全身濕漉漉,沾滿樹木汁液的貌美女子從縫隙內走出,全身的粘液遇風一吹就變成了一件件綠色的長袍。
“詩語在全家麵前說要和我訂婚,我怎能負你。”
杜康還在說著情話,但陶詩語已經拋下了他,跑向了女人堆裏,隻留他一人站在原地。
杜康:這就是剛才向我逼婚的女人?
這些綠衣女子圍在陶詩語身邊,和她嘰嘰喳喳說起話來,還時不時向杜康這邊看來指指點點,發出一陣陣莫名其妙的笑聲。
顯然這些都是陶詩語的姐姐,她們的本體已經完全妖化無法離開原地,隻能幻化出這木妖之體變成人形方便交流。
杜康觀察了片刻,不得不說,陶家的女人都挺豪放的,在樹汁變成衣服前一點也不怕被他看,有幾個注意到他的目光還特意挺了挺胸膛。
杜康隻想說這群女妖精法力確實高深,連胸肌都幻化的這麼發達,想來體道修為不淺。
靦腆的杜康隻能背過身去,觀賞林間的桃花,直到許久之後,陶詩語才向他走來。
“杜郎剛才看的十分細致,有沒有發覺我們姐妹都長得很像。”
杜康回過頭來,發現陶詩語的姐姐們都已回歸本體,隻能陷入深深的回憶中,好半天才不確定的說道。
“剛才我緊守夫德,卻是沒有將各位姐姐的樣貌記在心裏,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的有點像。”
“既然你我已有婚約,我家中的事就不能瞞你了,我陶家隻有女人,沒有男人,所有人都以姐妹相稱,你可知為什麼?”
不等杜康回答,陶詩語就自顧自解釋道。
“因為,陶家女兒生下的孩子隻會是女孩,每個孩子出生後都會在肚臍植入一顆先祖遺留的桃核,桃核萌發後女嬰不死就能得到陶姓。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是那個從人腹中出生的女嬰?還是先祖遺留的桃核成長?所以我們不管年齡大小,都以姐妹相稱。”
“不要陷入這種莫名的情緒,你就是你,那個和我第一次見麵就將腳放到我手裏的陶詩語,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所謂我思故我在,人生在世要想些開心的東西。”
杜康一把拉住眼前女人的手信口胡謅,他本人從來沒有陷入過這樣的迷茫,穿越接受前身的記憶後,他的人格早已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但他從來沒有糾結過類似的問題。
他叫杜康,一個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客人,接受了另一個杜康的記憶,準備在這個世界轟轟烈烈活一場,想修煉最強的法術,想睡最美的女人,他覺得知道這些這就足夠了。
時間總會讓一個人變的麵目全非,糾結於,我,存在,這些問題,會讓人陷入痛苦和恐懼,早在青春期的時候杜康就和自己達成了和解,不再追問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
“我以為你會大吃一驚,甚至心中驚懼,對我生出恐懼感,沒想到你倒是個沒心沒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