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行的鋒芒威力和使用者的妖力成正比。
在杜康還是低階修士時,他需要全力兩刀才能砍壞自己的青羅罩,但他成為中階修士,妖力蛻變後,刀劍行的刀光已經能輕易的斬斷大妖八爪的觸手。
但它卻斬不斷丁醜手中火焰凝結的雙錘。
鏘!
點點幽藍色的火焰碎屑飛散,丁醜相對杜康小巧的身體被一刀磕飛。
但那層單薄的火焰羽衣卻給水中的丁醜提供了莫名的動力,被擊飛的身體快速在水中停滯,而後加速再次衝來。
“一寸長,一寸強,丁老頭,你也太短了。”
“不,是你太大了,這樣的武器,對我來說剛剛好。”
丁醜對杜康知道他名字一事毫不意外,敢潛入作坊犯事,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這個坊監的名字,
一刀豎斬,剛接近杜康巨大身體的丁醜並未如之前一樣硬接,而是身體如遊魚一樣在水中一擺,就讓過了這一刀。
手中的火錘在劃過身側的刀芒上重重一敲,滿腔的水幽火就傾瀉而出,雖然被鎮海的力量壓得光芒暗淡,但其熾熱的溫度依然在刀芒上蔓延開來。
細密的哢嚓聲響起,以火錘敲擊處為中心,妖力彙聚而成的銀色刀芒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裂紋內絲絲水幽火肆意蔓延。
隨後,光潔如鏡的刀芒就真的如鏡子般碎裂。
此時正是杜康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丁醜身後拖著淺淺的尾焰雙腿如魚尾擺動,就像一隻白發白須、肌肉虯結的美人魚一樣欺近了杜康胸口。
“一寸短,一寸險,這麼大的身體實在太笨重了,被我這柄打鐵無數的火錘砸成鐵餅吧。”
雙錘向杜康胸膛砸去,一旦被砸中,洶湧的火力將被錘入杜康體內,從內部爆發的火焰至少能熔化他的整個胸膛。
一人擔心盛家的援軍會隨時趕來,一人擔心對方並不存在的接應,兩人各懷心思,都想盡快結束戰鬥,甫一交手,隻相互試探幾招,就都下了殺手。
噗呲!呲呲——
一道金色的尖刺貫穿丁醜的小腹,赤金色的鮮血從傷口中噴射而出,剛一離體就煮沸了一片海水,氣化的海水化為密集的氣泡向上方飄去。
從杜康胸口刺出的金色尖刺,被丁醜體內體外的高溫熾燒得有些融化變形有些失控,原本讓尖刺在對方體內遍地開花的打算難以實施。
在這個丁醜受傷一頓的空檔,刀劍行上重新延伸長出的刀光已經回刀向他砍來,眼看交手不過片刻,生死、勝負就要兩分。
一隻金紅色的巨龍從丁醜麵孔上一衝而出,巨龍出現的刹那,一股極致的高溫在海底擴散,周圍幾十丈的海水全被煮的沸騰起來。
是真的在沸騰!
杜康感覺自己掉進了燒開的水壺中,比地底熔岩還高的溫度氣化了海水,將他金色的金屬身體燙的泛紅,原本刺入丁醜身體的尖刺也早已蒸發成一道氣體。
火龍的餘溫就如此強大,但這條火龍的主體緊隨其後,調整方向直直的向杜康撲來。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隻黑鐵大遁擋在了杜康麵前,他三丈高的身體極速恢複成尋常大小,將全身妖力瘋狂地向盾牌灌輸,整個人都蜷縮在了散發著黝黑光芒,牌麵上有一隻咆哮鐵獅的盾牌身後。
火龍赤金色的火焰身體從杜康身上一穿而過,將他身後想要趁火打劫的幾條八爪觸手燒成鬆軟的焦炭,複又在水中遊蕩一圈,才重新紮回了丁醜體內。
等火龍蒸騰而起的氣泡全部飄離了這片水麵,水下的場景才展露在眼前。
全身被燒成金紅色的杜康,身體如蠟燭一樣融化大半,一塊暗紅色的盾牌因為持握它的手已經化為一灘鐵水,隨意的掉落在滾燙的海水中;
不遠處,火龍入體的丁醜也被燒得全身燎泡,頭發胡須盡失,正用盡全力在口鼻間覆蓋了一層水幽火,好能繼續在水下呼吸;
更遠處,八爪正在痛苦的咆哮翻滾著,因為火龍燒掉了他整整三分之一長度的觸手,與被杜康斬斷時不同,它感覺此刻有火毒在體內竄動,預計之後觸手的恢複也將變得極為緩慢;
“丁老頭,你這一招可不像是攻擊用的,你不會在剛才選擇了法術晉升吧?你是成了還是敗了?”
杜康還記得丁醜的法術信息,他一共有赤地炎、丙丁火、水幽火三種靈火,剛才出現的火龍應該是已經達到第五重的赤地炎,但之前那種焚天煮海的恐怖景象可不像是靈火正常狀態應該有的力量。
“當然是沒有成,成了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可惜我了那赤地炎種幾十年孕養之功,一朝近喪。”
水幽火從口鼻漸漸擴散到全身,紅白色的燎泡被幽藍色遮蔽,火錘重新在丁醜雙手中凝聚。
“但能將你留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雙膝微曲,在站立的礁石上用力一蹬,丁醜向杜康飄蕩而去,一雙火錘向半融化的杜康重重砸下。
灰黑色的煙霧在兩人之間浮現,十幾道劍光向丁醜籠罩而來,密集的劍網正好將兩人隔絕開來。
察覺到劍光上致命的威脅,護體火焰已不厚的丁醜隻能在內心歎息一聲,將火錘砸在了劍網上,在絢麗的幽藍色火星中翻身後退而回。
十六個持劍的影武士呈環形站立,將杜康不死不活的身體圍在中間。
“早知道是這樣的局麵,就將赤麵童子帶過來了,有它在,說什麼也不會被靈火燒的這麼慘。還真的差點在海底被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