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個問題,大船向來有起名的傳統,不隻是為了方便區分,還能讓海上生活枯燥的船員更有一種歸屬感,
就在杜康搜腸刮肚想要取個好名字時,滄瀾江上有兩艘豎立著盛家萬妖鍾大旗的小船靠了過來,還一邊呼喊著要求停船。
“公子,是盛家水關的人,要直接撞過去嗎?他們都是小船,我們能把他們撞翻。”
一個子蛇靠了過來,口中響起了談畫的聲音。
作坊的事發了?
這是杜康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當即靈眼洞開,在這兩艘船上並沒有看到什麼高手,周圍船隻稀疏的水道中也看著不像有埋伏的樣子。
上次白家圍殺黑木島的一戰讓杜康印象深刻,靈眼無法看到的白骨魔神,數量眾多的白骨妖兵,作為實力不遜色於白家的盛家,他們又會有什麼手段。
最近一段時間杜康一直在關注盛家的動靜,他們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捉拿偷盜神兵者,反而在海上滅了幾家對他們商船出手的海盜,讓人搞不清盛家的想法。
但強行衝關的話,等於不打自招自己有問題,不到萬不得已是杜康是不願意在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最後一步,因決策之差而讓自己陷入被人追擊的險境的。
也許,真的隻是例行的檢查呢。如今,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盛家和白家有在滄瀾江入海口收稅之權,自然也有稽查之權,在人家的地盤混日子自然要守人家的規矩。停下吧,就讓他們搜一搜。”
掌帆的子蛇立刻在談畫的指揮下落下了風帆,拋下船錨,停在了離出海隻一步之遙的江心。
杜康塞給楊六十兩金子,吩咐道。
“來的都是盛家的小人物,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船老大,按原先商議的計劃去應付他們。”
說完這話,杜康就在一道青光中沒進了腳下的船板,他要和鎮地鼎呆在一起。
如果是例行檢查,交給楊六也能應對得了,如果是盛家要對他動手,在鎮地鼎旁也能盡快跑路。青麵童子能監控船上的一切,甲板上發生的畫麵都通過木板清晰的傳遞過來。
杜康走後,楊六立刻換上了一副老爺的做派,開始指揮子蛇們放下船上的軟梯,迎接盛家的檢查。
軟梯劇烈晃動起來,明顯是修士的兵丁在軟梯上幾下竄動就爬了上來。
一身藍黑色貼身水靠,亮銀色鎖子胸甲,赤裸雙腳,胸口上寫個一個大大的“查”字。在甲板的火光照耀下,楊六看清這是個穿著盛家私家水兵服飾的中年大漢。
“這位軍爺,可是來抽查商船的?我家是興隆商號手下的貨船,這是我們交過稅的憑證,您看。”
還未等這人開口,楊六就將通過隱龍會渠道辦的通關憑證都遞了過去,薄薄的兩頁憑證下麵還藏了一根金條。
不是楊六不想多給,實在是一根小黃魚已經是這種小兵能收的最高賄賂了,給再多就要惹人懷疑了。
大半夜還要來巡查貨船,這個水兵的神情明顯不太好,但在接過憑證後出乎意料的重量卻讓他臉色一變。將手一翻,看到是一條小黃魚後,更是直接露出了一個熱切的笑容。
水兵瞟了一眼大船下,還躲在小船裏喝酒不願上來的同僚們,心中暗道一聲走運。
本以為又是一艘隻能收幾兩散碎銀子茶水錢的窮鬼船,沒想到能收一條小黃魚,沒有同僚看見就不用和他們分潤了。
見楊六手背上長著一對眼睛,明顯是個修士,他便咳嗽一聲語氣和善地說道。
“原來是興隆商號的船啊,怎麼沒有掛出商號的旗子,早知道是你們的船我就不上來了。”
“是手下的人辦事不牢靠,連旗子都忘掛了,還不快給我掛上……”等一麵通紅似火的旗幟在船上迎風豎起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更和善了。
楊六人老成精,說起話來也好聽。
“都是誤會,但話又說回來,要不是這一次誤會,哪有和軍爺交朋友的機會啊。”
“哈哈哈,老哥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這次實在是上峰有嚴查令,耽誤你們時間了。以後老哥再過水關,可以直接報我黃雙喜的名字,必讓你一路暢通。”
黃雙喜將金條收進了自己的水靠裏,將身長穿的鎖子甲拍的嘩嘩做響。
“敢問軍爺,這條水路我也是常走的,這樣嚴查實屬少見,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上頭給我們的通知是,要嚴查每一艘出城船隻,重點查問運輸神兵的貨船。按照往年的經驗,隻怕滄瀾城又要和外海的哪方打起來了,老哥這趟貨船出海還是早去早回的好。”
滄瀾城雖然靠海吃海,與整個碧波海貿易不斷,但一旦起了戰事,有些貨物就要被管製嚴禁向海上販賣以防滋敵。
“這兩年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我跑完這趟海也打算歇一歇,等這次回來就閑暇了,到時候我去找軍爺喝酒。”
錢也送了,好話也說了,楊六見在一個小兵身上問不出什麼,就想要送客下船、盡快上路。
“哎!老哥先不要著急走,例行公事,讓兄弟我到船艙裏看一眼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