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神拍拍手,一排蛤蟆就頂著頭上的托盤來到杜康身邊。
“客人乃真君子也,說話做事皆坦坦蕩蕩,請將這些財物收下吧。也請將兩物暫且借我,清毒之事我已看明白了,就由我自己動手吧。”
從蛙神的話中就能聽出,它也鬆了口氣,不僅是杜康的方法能夠成功,還是因為雙方之間還缺乏足夠的信任。
能夠自己動手拔除香火之毒,遠比讓別人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更讓蛙神有安全感。
對於這個要求,杜康自無不可,直接將手中的鋼發遞過,又伸手一指地上的金身示意對方隨意。
之後杜康就開始一件件地拿起麵前的靈物收入胃囊,【琉璃果】【石榴石】【海浪花】【紫綠瑪瑙】【鋼足蟻琥珀】【赤精火種】……
麵板將它們的信息一一識別,這些靈物的等級有高有低,低的隻有下下品高的足有中下品,但都有自身獨特的物性,不論是用來修法、煉器還是喂養妖童都是極為合適的。
等杜康將一共二十六件靈物全部收入囊中,另一邊的蛙神已經檢查完了麵前的兩物,確認沒有問題,正要迫不及待的動手驅毒。
隻見它對杜康身邊的豆兵們大喝一聲“豆兵,護法!”,這十幾個皮球大小的蛤蟆豆兵就分散圍攏在石桌周圍,開始鼓漲自己的腮幫子,同時有發出沉悶的蛙鳴聲。
隨著蛙鳴,這些蛤蟆的身體迅速膨脹起來,頃刻間就化為了十幾隻和蛤青紅一般大小的巨型蛤蟆,將石桌周圍圍的水泄不通。
這讓杜康不禁暗自握緊了拳頭裏的潛淵縮地符。任誰被十幾個相當於大妖等級的豆兵包圍都會極為緊張,一旦蛙神有對杜康出手的征兆,他將毫不猶豫遁離這裏。
蛙神卻對杜康使了個讓他安心的眼神,說道。
“還請客人放寬心,海蛙域雖然身處偏僻之地,但絕做不出將來客斬殺於庭前之事,這些豆兵隻是在為我護法。更何況你還是樓公子的朋友。”
蛙神一邊說話一邊脫下自己的衣袍,毫不猶豫將鋼發的一頭插入背後的一個疙瘩內,另一頭插入郎如鬆的金身。
“啊……”
壓抑的痛苦呻吟聲響起,蛙神的脖子和麵孔上繃起了青色的血管,淡金色的妖力不受控製地在體表溢散,像是給它披上了一件金色的霞衣。
站在杜康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蛙神疙瘩內的香火之毒被它逼迫而出,順著鋼發湧向另一具金身內。
在鋼發內流淌的黑色氣體化為一張張蛤蟆麵孔,掙紮著想要回到蛙神體內,它們哀嚎、怨恨、哭喊、絕望。
這些香火之毒的本質是這幾百年來蛙族對蛙神殘酷統治的反噬,有多少蛙人死於對外的征戰、有多少蛙人死在煉製豆兵的過程中,就有多少蛙人怨恨自己的族神。
這些絕望詛咒的願力就是它們唯一的複仇手段,與金身融為一體的香火之毒日日夜夜地折磨著這個神靈,但現在它們最後的報複手段也要被破除了。
擁有法術的世界,弱者就是如此絕望。
隻要掌握了正確的方法,但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都是徒勞的。等到第一個疙瘩內的願力之毒被清除一空,蛙神臉上露出了久違的輕鬆之色,對杜康說道。
“此法雖然隻能治標不能治本,但確實解決了我的一直以來的大麻煩,我驅毒還需要一段時間,還請貴客先食早飯,稍待我片刻。豆兵何在?快給貴客上飯。”
杜康掃了一眼,地上郎如鬆已經麵色泛青的金身,估摸著它至少還能承載蛙神身上兩倍數量的願力之毒,不禁心中暗自腹誹道。“你對手下的海蛙一族好一點才是真正的治本之法,否則再多的治標之法都不夠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