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杜康還在裏麵發現了,兩張和無生教通緝幾乎內容一模一樣的告示,同樣是在通緝杜康,隻不過其中苦主換成了羅刹教和朝廷而已。
這個世上詭異的法術眾多,能夠輕易變換容貌、體型、老幼、性別、甚至種族,所以通緝時隻能以難以改變的法術特征為依據,確定逃亡者的身份。
而因為山高皇帝遠,朝廷控製力不強的緣故,這些通緝真正能抓到人的也不會很多。
“朝廷和兩教對大梁的統治幾乎已經融為一體,同進同退。
他們在碧波海的力量極為微弱,似乎隻在滄瀾城擁有兩個極小的分舵,所以我躲了一年多的時間,都沒真正碰到過兩教的追殺。
但這次來了臨淵城,也不知會不會和他們有所接觸。
聽說臨淵城除朝廷派遣的主官外,無生教和羅刹教也各有高階修士坐鎮,要是被三方聯手針對可就不妙了,我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杜康摸了摸因早有先見之明而改變的臉容,定下了這次臨淵城之行的行事基調。
恰巧外麵的楊六已經打點好了城門的守衛,在十兩銀子的攻勢下,守衛們連車廂的窗簾都沒有掀,就將馬車放行通過。
等出了長長的甬道,一個繁華的城市就出現在杜康麵前。
因為建在平原上的緣故,臨淵城呈現為六個環環相套的同心圓城牆結構,是隨著城市的發展一點點擴建而成,才有的現在的規模。
現在臨淵城的最外側城牆,就是十年前剛修好的,其內的每一層同心圓又被單獨劃分為一個個坊市。
杜康以全視角從高空俯瞰,隻感覺整個城市整齊劃一,秩序井然,燈火輝煌,透露出一種繁榮之象。
“走吧,青黛已經告知了隱龍會在臨淵城的幾個據點位置,我們直接去最近的一個,打聽一下該如何進入那個被鎮守的洞天。”
“老爺,屬下明白。”
一番對答之後,馬車調轉車頭,進入一條燈火通明的街道……
……
此時臨淵城地底深處。
杜康已經帶著談畫地遁到三千丈深,在熾熱的岩漿和岩層交融地帶,停了下來。
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地底空腔,空腔的下方是不斷冒著氣泡的熔岩海洋,岩漿中發出的光芒將空腔照得金紅一片。
岩漿海百丈高的上方則是堅硬的地底岩層,岩層中遍布著數量眾多的巨大孔洞,正有濃鬱的地氣在其中流淌。
在岩漿與岩層的夾層間,浩浩蕩蕩的地氣在其中翻滾聚合,在莫名力量的作用下,地氣如同心髒一樣地收縮舒張中,潮起潮落,吸引或推動著地表的地氣流轉不停。
震嶽道人可沒有本體的一雙好眼睛,以靈眼環視左右,根本看不清地竅有多大,隻能看到如同濁流一樣的地氣在岩漿的照耀中緩慢搏動。
這裏便是橫斷山脈的地竅所在,諸多龍脈的交彙中心之地了。
龍脈之於大地,就如同經脈如同修士一般,而地竅便是龍脈流經的關鍵節點和穴竅。
隨著地氣在龍脈中的自如流轉,就如同妖力在修士體內運行能夠緩慢增長一般,地竅之中的力量將會緩慢積蓄,孕育出眾多的地氣之寶和土行妖怪。
寶地已在眼前,杜康哪裏能幹看著,拉著談畫就跳入了其中。
在進入地竅的刹那,他們立刻感受到了有來自四麵八方的淩亂重力一起襲來,頭重腳輕,上下顛倒,左右橫移,隨意飄蕩,要將兩人分離開來。
好在甲龍是大地之龍,杜康進入其中如同龍遊大海、鳳翱九天,很快就將附近的重力納入掌控,將談畫重新拉了回來,一頭紮進了如水的地氣中遨遊。
等到真正進入地氣之中才發覺,看似氣態的地氣,竟渾濁得看不清數丈外的情景,又如同山嶽一樣沉重,沉甸甸的壓到外來者身上。
這點壓力對杜康的龍軀來說,倒是如沐春風,但對談畫而言就過於沉重了,立刻壓得她血液流入表皮,整個人皮膚一片通紅。
就在杜康想幫談畫一把的時候,一條黑褐色的蠍尾無聲刺破渾濁的地氣,向兩人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