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場戰鬥中,杜康用戚劈碎了,用來封印分神化念連接通道的敕令法旨。
謝宛清作為一尊天魔之王,應該是在那個時刻,窺探到了杜康的隱秘。
雖然自己的秘密暴露了,杜康仍舊不慌不忙的側躺在床榻上,語氣疑惑,裝模作樣的說道。
“強大的氣息?我與麾下的從神們氣機相連,太皇太後當時感受到的,應該就是我這些弱小的從神吧。
這些能被您輕易鳩占鵲巢的小神,又有什麼本事,能幫您擺平涼州之亂呢?”
口中說著這種話,杜康還用另一隻手,指了指身旁賣力煉器的從神們,示意這些煉一把神兵都需要同心協力的神靈難堪大任。
“杜郎,你我明人不說暗話,天魔的感知是不會出錯的。
你隻需要派其它分身到涼州境內攪風攪雨,使涼州無法在一個月內成功舉行稱王儀式,我便可以放你這個分身平安離開,甚至我之前承諾過的那些東西你也可以帶離內庫。
作為一個過來人,杜郎心裏應該很清楚,想要將一門法術修煉到壬階有多難。
你能得到凡塵壺中儲藏的願力之水,這是你的幸運,但幸運不會一直眷顧某個人,杜郎以後未必能再遇到這樣的驚天機緣。
將一個世間絕頂,壽元漫長的戰力折在這裏,連我都覺得太過可惜了。”
謝宛清聞言軟語的勸告中,飽含真誠之意,但杜康卻知道謝宛清在吃了一個大虧之後,為什麼會選擇忍氣吞聲的和他繼續合作。
因為龍氣是上應天命,下據地勢,中凝人心才能誕生的無上權柄。
在目前的局勢下,京城中有龍氣鎮守,叛軍確實不敢直接攻過來,可涼州的亂局若是任由發展的話,一旦有人在涼州稱王完成割據,丟失一州之地的疆域和人口,這對大梁龍氣的傷害將會是致命的。
謝宛清又如何能不急呢。
朝中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謝宛清顯然派不出人手去平叛,便將主意打到了杜康身上。
既然是相互利用,杜康自然想將自己賣個高價,之前的推脫之言隻是一種議價手段而已,見謝宛清這個女人不願意提價,便直言道。
“太皇太後想要我做的事太過危險,我雖有幾個分身在外行走,但以他們的實力可辦不好這事。
您不如將我放出去吧,我的神道之身不僅有壬階修為,還擁有複活之能,麾下更是有上萬神靈之軍。
隻要融合掉內庫中的幾十枚神敕,再攜帶幾十件上品神兵出征,一定能將涼州的反叛之賊盡數滅殺,以正我大梁天威。”
杜康張口就提出了一個正常人根本不可能答應的條件,聽得謝宛清身在白玉京的本體直翻白眼,心中暗罵杜康是個狼子野心的不忠不義之輩。
但在兩人談判的內庫之中,她的臉上卻滿是笑容,欣慰地對杜康說道。
“杜郎還真是大梁的忠臣賢將啊,可惜贇兒已經禦龍歸天,魂魄歸於天道,否則讓他知道杜郎之忠的話,他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杜郎報國的拳拳之心我已知曉,但在這個帝位空懸的危機時刻,三公怎能輕易離京,你還是讓別的分身去吧。”
放杜康離開內庫,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他之所以會提出來,隻是在應用開窗效應這個理論而已。
“既然太皇太後要將我留在京城,那就讓我麾下的神靈出征吧,有幾十枚神敕和幾十件上品神兵相助,祂們依然是一股極強的助力……”
結果杜康還沒有說完,謝宛清就打斷了他的妄想。
“杜郎手下連一個高階神靈都沒有,賜予祂們青與金青兩階的神敕屬實是浪費,想要作為突破高階的助力,金敕一級的神敕就足夠用了。
況且擁有高階神敕,也隻能降低些許神靈進階的難度而已,進階該經曆的劫數可一個都不會少。
世間所有的香火神想要成為高位神靈,都需要渡過三災、四禍、五毒、六欲、七情、八苦、九難和十劫共五十二種劫難中的數種組合劫才能功成。
一般神靈在麵對這個坎兒時,都要經過少則數年,多則上百年的準備,才敢主動曆劫,就算如此,渡劫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
在這個諸事千頭萬緒的時刻,我不建議杜郎的屬神冒這個風險,免得讓祂們白白隕落在劫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