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給馮寶的那一枚,主要目的也是為了探查出他背後的主使,對杜康來說,手下多一個忠仆隻是捎帶的而已。
杜康舍不得賞一個役妖印給餘風,把他變成自己人,便隨口編了個理由搪塞起來。
“太傅在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餘風佩服。
您停留在此地,應該是為了修煉某種法術吧,這是太皇太後要我轉交給您的須彌寶珠,您收下後,我即刻便到結界外為太傅護法。”
也不知餘風有沒有真得相信杜康的說辭,但他勸了這一句,就已經盡完了大梁宦官的職責。
餘風將須彌寶珠交到杜康手裏,仿佛對馮寶大變的性情毫無察覺一般,與馮寶一起動身向外飛去,在五行神兵的放行下來到了結界之外。
外麵的暴雨還沒有停歇,兩人就像一根釘子一樣站立在風雨中。
“難怪能在大梁皇宮活到四百多歲,餘常侍是個聰明人啊。”
杜康囑咐馮寶將餘風看緊一點,便將心思轉回到了自己身上。
現在,杜康麵前擺放著兩個選擇,究竟是幫謝婉清平叛?還是幫念慈謀朝篡位?
謝宛清自認以生命安全威脅杜康,又內庫之利安撫他辦事,妄圖將一切不穩定因素都拖延到女兒登基之後,念慈則是以至尊神位誘惑杜康,承諾願意與他共掌日後的至高權柄。
乍一看,兩條路都是很好的選擇,不論怎麼選,杜康都能得到豐厚的收益。
但在古往今來的朝堂爭鬥中,承諾向來是被用來背棄的謊言,真誠則是一種用作欺騙的偽裝。
不管這兩個女人的許諾可不可信,從一開始,杜康就沒有把她們讓出的利益放在心上。
杜康的胃口遠比她們想象的都要大,從始至終,他主動走進京城這個大旋渦,目的都是極為明確的。
“別人主動施舍的那點東西,哪有自己親手搶來的多嘛。”
等收拾好心情,杜康便用手托起須彌寶珠,將心神探入了其中。
不出意外的,他看到了斷成兩截的刑天法軀,和軀體表麵閃爍著各色流光的眾多福地。
接著,杜康抬指輕點在寶珠上,在一陣浩大的空間動蕩後,兩段如山嶽般連綿的屍體就被釋放到了五行結界裏。
刑天法軀高有萬丈,換算一下單位就是六十裏長,如此巨物勉強放進五行結界,立刻讓這裏變得擁擠了起來。
杜康將身體降落到山脈上,腳踩半裸露出傷口的關元福地,抬手召喚出樣式簡陋的短斧,一斧斧砍向福地與屍體間的無形連接。
他身上的諸多法術雖然沒有一門是不急切的,但它們現在都能暫時往後挪一挪,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牛胃法這門本體戰力最強的法術境界提上來。
“如今福地已經到手,牛胃法的修行進度便隻被陰神法的境界所製約。
陰神法的修行需要時間,無法一撮而就,但多達二十七座之多的福地,本來也不是一天就能容納到我體內的。
現在時間緊迫,陰神與牛胃二法還是齊頭並進最為穩妥。”
杜康修煉的是陰神法中的符籙道,此法術也是他所有分身之所以能存在的根基所在,諸多身體在符籙道上擁有一得永得,一證永證的特性。
不論是哪一個身體能在修行上有所證悟,都可以使“杜康”的陰神法整體獲得突破。
就在杜康這邊下定決心的時候,遠在千裏之外的內庫裏,書道人正在消耗功德、氣運、願力全力參悟著《無上眾妙玉符天書》。
在他光彩輝煌的陰神上,共計有一百八十多枚根本符籙在垂芒閃爍,無聲勾連著天地之間的規則律動,顯得神聖而尊崇。
陰神上銘刻的根本符籙數量,是法術修行進度的一種直觀表現,有一百零八枚即可晉升庚階,湊足三百六十五枚便可成就辛階,集齊一千二百九十六枚可至壬階,當完全參透三千枚根本符籙的時候,就距離癸階不遠矣。
如今杜康的陰神法修行進度,離湊齊三百六十五枚根本符籙,以一人之軀完全容納三十六座福地尚且有段距離。但神而明之的直覺又讓他知道,現在再多容納六七座福地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