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一怒,準備罵人,不耐煩地抬頭一看,立時吃了一驚,但很快就努力鎮定下來,高揚起頭,不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傻了十年的司寇雲。說吧,你找本公子什麼事?”
“五日之後,便是族裏的新秀比武大賽,”說罷,司寇雲一把撕下自己的一角衣袖,扔到司寇玦的懷裏,冷冷道,“我要挑戰你。”
“你!”司寇玦頓時又驚又怒,指著表情淡漠的司寇雲,狠狠道,“我不過是跟你開了一個玩笑,你何必咄咄逼人,將大家都逼入絕境!”
司寇家族以前是一個極其嚴格的大家族,為了培育出優秀的煉丹師,並且讓大家和睦相處,所以定下了許多不能理解的嚴厲規矩,雖然在家族沒落以後廢除了很多,但還是保留一些無法更改的規矩,而在新秀比武大賽前下挑戰書,就在這些規矩當中的一個。
老族長曾經就規定過,在新秀大賽中互相挑戰的兩個人,凡是輸的一方,就永遠沒有資格登上家主之位,所以沒有人敢輕易觸碰這個規矩。
而現在,最有希望繼承一家之主的年輕一輩中,就是司寇玦。本來司寇雲突然恢複實力,就讓他有些忌憚了,現在她居然當著大家的麵,堂而皇之地說出挑戰,不就是將他逼入了絕境嗎?
“開了一個玩笑?”司寇雲嗤笑,隨即指著大雪紛飛的院落,漫不經心道,“如果你跑到院子裏,學狗的模樣叫三聲,再捏一個雪球,讓我踩一腳後,你再舔著吃下去,我就收回這個挑戰。”
“你不要太過分了司寇雲!”司寇玦大怒,在司寇淵還來不及阻止下,他就生氣地割下袖袍,一口應下道,“我接受你的挑戰!五日之後,我定要你在全族人麵前顏麵掃地,叫你在你的深院裏當一輩子的傻子!”
司寇淵很快趕到了他的身邊,眼色深沉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袖子,再怒其不爭地狠狠瞪了一眼司寇玦,罵道:“豎子無謀!”
司寇玦立時心虛地低下了頭。
司寇雲笑著看了一眼兩人後轉身,雙眼中的殺意稍縱即逝,她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道,“五日後,我會加倍奉還當日的恥辱。”
白衣飄渺,麵具遮顏,她冷酷的背影,落在了每一個族人的心中,明明隻是子階的境界,卻仿佛成了族裏一個強大的存在,在同司寇淵的爭鬥中,不知在族裏又會掀起怎樣的一番滔天巨浪。
司寇雲走後,司寇淵便帶著司寇玦進入了密室。
密室中,司寇玦“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司寇淵的麵前,哭喪著臉一張臉道:“伯祖父!我該死,我居然中了司寇雲的激將法!”
“把事情鬧到這一步,是她自己找死而已!”司寇淵冷哼一聲,雙眼老謀深算地眯在了一起,沉聲道,“既然她這麼想死,老夫今晚便成全了她!”
司寇玦驚得立時抬起了頭,不敢置信道:“伯祖父是想提前殺了司寇雲?!”
“現在不動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司寇淵陰冷地瞪著司寇玦,“還記得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嗎?是被司寇淩親手殺死的!父債子償,你現在殺了司寇雲,不過是為父報仇!”
司寇玦忽而想起自己死去的父親,眼中頓時閃過痛色,捏緊拳頭仰頭道:“父債子償!今晚,我就按照伯祖父說的來做!”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大雪紛飛,夜色很快降臨。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火,用過晚飯後,在這大寒天裏,也無人聊天玩耍,便早早地歇下了。
窗戶內,燭火朦朧,投下屋中人或明或暗的影子。
窗戶外,一行數十人悄無聲息地踏過雪地,皆著黑色勁裝,麵罩黑巾,身輕如燕,隻留下了數行淺淺的腳印,但很快又被紛紛落下的大雪掩埋了。
深院,司寇雲吃過飯,便打算回房修煉一番,像往常一樣,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些水,誰知茶水剛剛放到唇邊,她的眉頭就微微一皺,移至鼻端輕輕一聞,頓時了然。
竟然在她的茶水裏下了毒,看來,那幫人的手腳果然夠快!
不露聲色地放下茶杯,司寇雲沉聲道:“墨香,你去讓父親帶著長老趕快過來一趟,不要問為什麼,務必快去快回!”
正在收拾碗筷的墨香,見司寇雲臉色不對,沒有說什麼,放下碗筷就往司寇淩的院子跑去。
緊緊握住匕首,司寇雲紋絲不動地坐在大廳正位上,凝神細聽。
墨香才走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大雪中,院門外,很快就傳來細微的“沙沙”聲,轉眼之間,屋頂上的瓦片也“咯吱”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