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走,四下精明的,都知道什麼不該說,什麼又不該聽,紛紛腳底抹油般地退出了宴席,頓時都到嫻妃這裏賀完了壽,散的散,走的走,離開得也差不多了。
圓滑的夏成宇更是能拿捏這其間的人情世故,今日的突變,必然是日後皇宮之中風雲變色的一個小小開場,見四下也走得差不多,他也到嫻妃麵前告了別,離開了大廳。
夏懿早就看不慣這些圈圈道道,隻為夏君明牽走司寇雲而慶幸,遂告別後也離開了大廳。
見人都走光了,夏焱趕緊跑到簡若秋身邊,幸災樂禍道:“父皇好像很生夏君明的氣,看來他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
“你父皇看不慣夏君明又不是一兩天了,但他能耐他何?”簡若秋慢悠悠地舉起手中杯子,“看來你登上皇位之前,還必須解決掉夏君明這個絆腳石。”
“你剛才不都看見了嗎?為了司寇雲,皇上和夏君明是鬧得水火不容,這下我們隻需站在一旁,看著他們鷸蚌相爭,我們隻就可以左手漁翁之利了!”夏焱陰冷地一笑。
“適才要不是夏君明突然出現,現在惹怒你父皇的,可能就不是他,而是你了!”簡若秋一臉不屑,“為了那個帶著麵具的臭丫頭,還沒有看見她的臉,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爭成這樣,正是丟進了皇家的臉麵!”
“母後罵得是!”夏焱垂著頭承認道,但很快,他又不解地問道,“父皇一直都是一個冷靜的人,怎麼會為了才見一麵的司寇雲,突然性情大變呢?這不像是他的作風啊!”
“還不是為了那個女人,”腦海中閃過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身影,簡若秋冷冷一笑,“有時候,這些男人就是賤,隻有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這時,司寇淵走了過來,低聲問著夏焱,“大皇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手臂搭上椅子邊緣,夏焱勢在必得道:“就讓皇上和夏君明鬥上一陣,我們隻需趁機在暗中將司寇雲處理掉。”說完,他又是一笑,“當然,如果能將司寇雲活捉,自然是最好的了。”
徑直來到梅林,司寇雲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夏君明的手甩開,一邊撫著被他握疼的手腕,一邊冷冷道:“誰讓你出來撞槍口的?!”
“隱匿了這麼久,是該出來透透氣了。”
誰知夏君明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隨後抬手接下一朵飄落的鮮紅梅花,露出一個輕鬆卻又嗜血的笑容,“我和他的戰爭,終於開始了。”
他?
司寇雲疑惑地看著夏君明,他是指夏正胤?
被今夜這麼莫名一鬧,現在夏君明又這麼一說,司寇雲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隻不過是借著她的緣由,將矛盾激烈化,就是為了正麵開始鬥爭?
到底發生了什麼,天資卓越的夏君明,當年為何會突然失去靈力?
除去皇帝突然拋棄了他,讓他如此憎恨以外,他們曾經究竟有什麼過節,讓他如此痛恨自己的父親?不惜以十幾年不入皇宮,也不想見到他的父親?
“你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看著司寇雲探尋的目光,夏君明的鳳眸忽然變得深沉複雜,見司寇雲認真地點頭,他忽而一笑,意有所指道,“我送你回府吧!蘭溪府邸,他為了你,可真是下了血本!”
“蘭溪府邸究竟是什麼地方,你們聽後怎麼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司寇雲不禁皺緊眉頭,今天一入皇宮,就發生了這麼多事,看來她也被不幸地卷入了一場皇權之爭,不得不站在夏君明這一邊了。
“蘭溪府邸?”揚去梅花花瓣,夏君明悠閑地散著步,“過不了幾天,你就全知道了。”
走到梅林外頭,羅煞的聲音遠遠地就傳了過來,“主人!主人,適才聽宮女們說,南宮家的兩兄妹回來了!”
“真的?!”司寇雲麵色一喜,立時拔腿就要跑過去,豈料手腕突然一滯,她茫然地回頭一看,正好對上夏君明那一雙朦朧如醉的鳳眸。
隻見他忽然俯下身來,湊到她耳畔,灼熱的呼吸讓她身子一僵,居然忘了掙紮,很快,隻聽到他充滿誘惑聲音,略微帶著沙啞,低聲道:“適才......我都是認真的。”
腦袋“嗡”的一聲響,隨即一陣微酥酥麻麻的癢從耳根傳遍全身,司寇雲渾身一抖,又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她立馬一手將他推開,冷聲拒絕道:“還請殿下自重!”
說完,她頭也不抬地趕緊朝羅煞的方向跑去。
隻見千萬明豔燦爛的梅花中,夏君明負手而立,將他那妖孽般的美貌,襯托得愈加是淋漓盡致,隻見他的雙眸之中,帶著一絲玩味和認真,邪邪地勾起唇角,讓人不知道是真還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