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進牢房的司寇雲,並沒有立刻歇息下,而是四處打量起來,用匕首敲了敲石壁,從聲音來看,這堵牆,絕對超過三尺厚。
“別費心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嘶啞蒼老的聲音。
司寇雲往後一看,卻發現隔壁牢房裏,一個蓬頭垢麵的人,身上的白色囚服因為年歲太久,也髒成了黑色,佝僂著身子,看不出年齡,也看不出性別。
但奇怪的是,司寇雲從加倫瞳中,卻發現她沒有半絲靈力。
那人“咯咯”地笑了兩聲,似在笑話司寇雲的不自量力,也似在自嘲,“這根本就不是牆,而是一道懸崖峭壁,沒有人在外麵給你打開那塊石板大門,就算你有天大的本領,也出不了這天牢。”
“懸崖峭壁?”司寇雲仔細一摸這牢牆,果然和普通的石頭不一樣。
“進了這裏的,都會是死人。”好像許久也沒有說話,那人就像老人對待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孩子一樣,有著一種想要訴說的欲望。
她走近司寇雲,隔著冰冷的玄鐵柱子,一點一點拂開擋住麵門的頭發,露出了一張皺巴巴的老臉。
看見司寇雲那一刻,她那宛如窟窿的大眼,猛地大睜,嚇得後退,“你……你是白鳳蘭?!”
白鳳蘭?
司寇雲立刻警醒,“你是白鳳蘭的什麼人?”
“別別找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做!”老人嚇得蹲在牆角,瑟瑟發抖,慌亂的神情有些癲狂,“是那個賤人,沒錯,我是被逼的!”
司寇雲很快從老人的隻言片語中抽出關鍵信息,她一步一步走近老人的牢房,循循善誘道:“隻要你說出一切,我就不殺你。”
“真的?”老人抬起臉,茫然地看著司寇雲,“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都忘了。”
“你口中的賤人,她是誰?叫什麼名字?”知道這老人受了刺激,司寇雲隻得逐一提醒道。
老人搖了搖頭,但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睜大眼睛,“她是王女,和白鳳蘭爭男人!”
“對了,她和白鳳蘭爭男人!”似想到什麼,老人突然大笑起來,“她居然和白鳳蘭爭男人,一個王女,天之驕女,居然和白鳳蘭搶男人,哈哈哈……”
王女?!
司寇雲微驚,女王誕下的孩子,才會尊稱為王女!
她一直以為,老人口中的賤人,大半會是白家族的人,甚至是死去的白青秋,想不到和白鳳蘭有過節的,還有其他人。
“那這個和白鳳蘭爭男人的人,叫什麼名字?”司寇雲再次問道。
愣了愣,老人直直瞪著司寇雲,想了半會兒,好像想不起來,她急得抓耳撓腮,不停地扯著頭發,又黑又長的指甲扯下一團亂發,痛得她不停地尖叫,卻又不停地扯著頭皮。
“賤人!賤人!那賤人叫什麼名字?”她不停地重複著這幾句話,走到司寇雲麵前,想要努力想起來,頭卻劇痛無比,痛得她直撞牆,“賤人,賤人叫烏雅……烏雅……”
“那你知道她們爭的男人,是什麼人呢?”司寇雲見老人一直想不起來,隻好從其他方向入手。
老人似乎被司寇雲問住,停止了撞牆,額頭流血不止,她也絲毫沒有感覺,隻癡癡念道:“他很帥,恐怕是妖族最美最美的美男子,可惜……”
“可惜什麼?”見老人的笑臉突然轉為陰沉,司寇雲趕緊追問。
老人歎了一口氣,坐到幹草鋪就的石床上,“可惜他是個壞人,自私又霸道,妄圖將白鳳蘭一輩子圈禁在身邊,就像……就像他的寵物一樣,所以知道他本性的賤人,便趁機陷害白鳳蘭!”
“她怎麼陷害白鳳蘭?”司寇雲不解。
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寇雲,老人罵道:“賤人偷得妖族掩藏的神器鎖妖鏈,然後造謠說是白鳳蘭偷的,男人信以為真,將身懷六甲的白鳳蘭打入天牢。被汙蔑的白鳳蘭奮力逃出天牢,奪回了賤人手中的鎖妖鏈,這一幕卻剛好被男人看見,白鳳蘭永遠也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賤人的陰謀。”
這一切,便成了白鳳蘭自此沉默寡言的真正原因,可是司寇雲不解地問道:“這鎖妖鏈自古便是鬼族所造,自一千年多前的四族混戰,鎖妖鏈也是流落到了人間,怎麼會被妖族人得到?”
“哼!”老人冷哼了一聲,“妖族人向來奸詐狡猾,他們故意散布鎖妖鏈為人族所得的謠言,自然是想永遠藏著這件幾乎可以覆滅整個妖族的神器!”
老人越說越激動,最後死死抓住眼前的柱子,壓低聲音吼道:“這還沒有完!白鳳蘭回到天姿國以後,那賤人居然不得男人的寵愛,她不甘心!於是想要白鳳蘭一屍兩命,連同白家的兩位庶女一起狼狽為奸,故意將千年神墓裏有神水的消息散布給白鳳蘭,然後假意幫助白鳳蘭一起向先女王勸諫,最終,她們如願以償地將白鳳蘭送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