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地看著消失的亡界,司寇雲知道,這一定是無神出了手的。
亡界等了一千多年,終於得償所願,同世上最強悍的對手大戰後,無怨無悔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掃視了一圈,司寇雲正要問夏君明去了哪裏,卻聽身後傳來一道略帶焦急的呼喚聲,“雲兒。”
司寇雲剛剛轉身,就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中。
隻見夏君明著急地緊緊抱著司寇雲,複雜的鳳眸波動著,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緊得司寇雲都有些喘息了,他才沙啞著喉嚨,一句一句念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還以為,你要永遠離開我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心中猛然一跳,司寇雲的臉一下子變得刷白。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什麼嗎?
“嚇死我們了,都以為丫頭被亡界生吞了,再也回不來了呢!”賀樓瑜一臉後怕地歎息道,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還好是虛驚一場。”
“是啊,以為你這一去,永遠看不到你了呢。”夏君明這才恢複了一點笑意,鬆開了司寇雲,溫柔地為她拂去鬢角的發絲。
聞言,司寇雲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多疑了。
她笑道:“我哪裏會那麼容易消失,我的脾氣差,命又硬,閻王才不願意收我呢!”
拿出亡界消失後,遺留在水中的獸晶,夏君明站在黑色的大門前,雙手結印,將最後一把鑰匙,送進了最後一道大門。
靈光一閃,大門轟然中開。
隻見門裏頭,金碧輝煌,金光閃閃,精妙絕倫的建築裏,各色裝飾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擺放得整整齊齊,仿佛烏雅辛翊還在享受著這一切似的,一切嶄新,雖然過去了一千多年,卻依舊閃爍著昔日的光輝。
穿過回廊,繞過假山,經過花園,眾人終於穿過正殿,來到了烏雅辛翊安然入睡的寢宮。
推開厚重的大門,突然看見一人穿著黑色鬥篷,正張臉都被兜帽遮住,佝僂的身軀,難辨性別,赫然立在門後,不言不語,頓時驚得大家微微一愣。
“你是人,是鬼?”南宮莫吞了吞口水,指著黑鬥篷問道。
“咯咯咯咯……”
幹枯的笑聲,如生鏽的鐵片滑過粗糙的地板,森冷而神秘,因為笑聲,它的整個身子都跟著顫動起來。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說著,它伸出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的手指,偏綠色的指甲,又尖又長,不似人的指甲,它挽起兜帽,一張灰綠色的臉,布滿了深深的皺紋,兩隻好像長在窟窿裏的雙眼,閃爍著紅色的光芒,有些恐怖。
它齜牙笑了笑,“我是獸,守護墓地的鬼獸,叫晦。”
那張可怕的臉,再加上它渾身散發的陣陣刺鼻的黴味,不禁讓南宮莫後退了一步,咬著唇問道:“你被困在這裏也有一千多年了嗎?”
“我本就是為墓地而生,何謂被困呢,小姑娘?”晦笑著反問,但那笑容卻哭還可怕,它湊近南宮莫,輕輕聞了聞,紅色的眼眸微微一閃,“我在你身上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可是有人即將離開你?”
一直在後麵羅煞終於擠了進來,看著晦,居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我們這裏確實有人身受重傷,一直昏迷未醒,不知道晦長輩可否有辦法,挽回一命?”
“你們,是為了神水而來吧?”晦柔聲問道,同時將七人引進了大殿,“其實,主人一直在等一個人。”
“等人?”邪殷不禁抓了抓腦袋,覺得自己沒有記錯啊,“不是她想要司寇英溪無法還陽嗎?所以偷走神醫的神水,而且還設下這重重大陣,不就是為了阻止人進神墓嗎?”
大殿幹淨不染纖塵,顯然每日晦都在悉心打掃。
搖了搖頭,晦回憶道:“當年,主人確實想要致司寇英溪於死地,最後,也得償所願,讓司寇英溪死在了戰亂中。可是,在主人臨死之前,她後悔了,她想明白了一切,不該阻止神醫對司寇英溪的情意,所以,她在每道大門前,都設下了另一把鑰匙,而那鑰匙就在門中,隻要神醫一走到門前,大門自然開啟,因為她原想著,能和神醫同住一墓,才因此而建。”
聽著司寇英溪的故事,司寇雲盡量使自己平靜,並保持著和以前聽故事一樣的旁人心態,問道:“那為何她要將神墓建在海水中,不是讓神醫難找嗎?”
“神墓還有一條密道,而那條墓道,正是連通了主人生前的寢宮密門,並設下了靈力和符咒,稱為時空墓門,這是主人為了方便自己監督神墓的建造用的,”晦將一切沉寂在海底的秘密,漸漸讓它浮出水麵,“原本主人告訴了她的貼身護衛,讓神醫來取神水,借機讓神醫看見她死後的樣子,希望能得到救贖,但是這件事情,並沒有被執行下去,因為這護衛,同樣愛著神醫,比主人還要愛得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