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懷疑沒有錯,”采風對司寇雲越來越刮目相看,“其實昨天全國大戰爆發,大家才徹底知道,原來令十五萬盛軍全軍覆沒的三十萬夏軍,根本就是一個虛張聲勢的軍隊。三十萬大軍裏,真正能夠作戰的精銳部隊,也就十萬人。”

“十萬?!”息寧兒瞪大雙眼驚呼道。

這次,就連一向對軍事不感興趣的賀樓西月,也不禁蹙眉看了過來。

“對!”采風沉聲說道,“那二十萬人,不過是一些濫竽充數的民眾罷了,這些人,就是先前我們聽說的,夏君明討伐周邊小部落時抓獲的俘虜。這些俘虜,全都是一些有家室或者親戚的俘虜,而夏君明利用這一點,將他們帶來強盛國國,就是為踏平強盛國邊疆的部落群,以及包圍第一二城池而做下的準備。他此舉的目的,就是想要達到一個不戰而勝的震懾效果。”

鬢發不停地吹打在司寇雲的臉頰上,她雙眸微眯,忽然揚起唇角。

夏君明的最終目的,不是城池,更不是王聞昌的十五萬軍隊。

他徹底打擊強盛國身為強國的氣焰,然後再派下兩支大軍分別攻擊強盛國的兩翼,造成全國上下人的驚恐,使得朱常隆不得不將前方軍隊調往左右後三方。

最後,他再派下一支真正的五十萬鐵血大軍,猛攻強盛國的心髒!

而這,才是他夏君明的真實目的!

“他一步步悉心布局,故意聲東擊西,耍空城計,再請君入甕,無非就是想引開他將要全力進攻強盛國心髒的磅礴野心,”司寇雲逐步分析道,臉色越來越沉,內心忽然出現一股被挑戰的欲望,“此人,就是一個用兵的鬼才。一月之內,如果沒有人能夠拖住他神速的進攻方式,那麼,不出半年,強盛國必亡!”

此話一出,全場人都震驚了,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反駁她的預測。

司寇雲思維縝密,揣測細膩,她說的話同她臉上的表情,都不得不讓人折服,她的每一步分析都切中要害。

如果是在以前,采風一定會說她在嚇人,可是經過她王聞昌全軍陣亡的預測以後,他不得不承認,她在軍師戰策方麵,確實有著極其獨到的見解能力。

看著司寇雲這般,賀樓西月心頭五味陳雜,忽然伸過手拉住她的手心,蹙眉道:“答應為師,治好國王,我們就回憂月島。”

“放心吧師父。”司寇雲回握住,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

座下的飛騎很快,比之日行千裏的千裏馬還要快上一倍多,所以在半下午的時候,司寇雲和賀樓西月就到了強盛國中外圍的疆域,漠薩城。

這一天,經過前幾天的連連進攻,所以夏軍暫且也在休整,沒有繼續進攻,但這隻是目前的情況,誰也料不到今晚夏君明就會來一場突襲也說不定。

四頭飛騎輕輕落在城牆上,司寇雲等人陸續跳下飛騎背,望著眼前遠方那蒼茫的沙漠,視線瞬間開闊,而人卻覺得自己變得渺小了。

走下城牆以後,整個漠薩城的氣氛沉重而緊張,所有人都在東奔西走,有還沒來得及遣散的普通百姓,有隊伍整齊的巡邏戰士,也有源源不斷地送來糧食和藥草的後勤隊。

整條街的人,沒有半點空閑,為了生存和應戰,緊鑼密鼓地籌集著各種工作。

待司寇雲和賀樓西月等人剛剛下到城角時,一個負責傳遞消息的士兵突然匆匆趕過來,神色蒼白,麵容凝重,一看到賀樓西月,他就遠遠地喊道:“神醫!您快快跟我走,國王不行了!”

四人一聽,立刻跟上他,一路跑向軍營後方。

軍營中,士兵們緊繃著一張臉,神情嚴肅莊重,駐紮、休息、演練、巡邏、防備,分為五大部分,井然有序地進行著,整個軍營,絲毫看不出出懈怠,這是在戰敗的戰士上鮮少看到的場景,令司寇雲有些詫異。

軍營的後方,相對於前方的守衛則要鬆緩一些,但是這裏的氣氛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到處彌漫著一股時濃時淡的血腥味,和混雜在血腥味裏的中藥味。

司寇雲隻迅速瞟了一眼,就看到通風的大帳篷裏,受傷的士兵們躺在一個長長的通鋪上,有的士兵躺在床上小憩,有的偶爾同身邊的人低聲聊著天,有的皺著眉頭聆聽前方校場裏操練的聲音。

從城頭處急匆匆趕到朱常隆的營帳裏,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時辰,但是待賀樓西月和司寇雲一進入營帳,卻發現裏頭一片死寂。

聽見腳步聲,帳篷裏的朱晴峰和潘明慧的眾位重要將士,茫然地抬頭一看,見是賀樓西月,悲愴如死灰的臉上,瞬間出現一絲光彩。

“神醫!神醫!”一聲驚喜的呼喊,帶著無限的希望,床頭的潘明慧,踉蹌著急忙衝到賀樓西月麵前,一把抓住他,“救救他吧!救救我的夫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