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可能從事音樂相關職業,普法戰爭來臨後參了軍。
戰爭對於他是一場重大失敗,再也沒有做回音樂家。我認識刺激源不僅是國仇,更可能是個人的因戰致殘。”
凶手有幫手,他本人的傷殘情況尚且不明,但應該不會太嚴重,否則很難完成分屍等舉動。
更重要的是,唯一可能近距離接觸過凶手的人——收了錢向雕像扔死公雞製造混亂的慣偷,慣偷描述他的雇傭者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身體缺陷。
凶手可能到不了斷胳膊斷腿的程度,隻是做不了音樂家。比如斷了幾根手指、手筋徹底斷了,就無法繼續完美地演奏樂器。
“不論是哪個部位的殘疾,凶手都可能患上了幻肢症。”
邁克羅夫特在親身經曆了‘羅曼夫人的死亡’後,他在養傷期間看了不少與精神心理疾病相關的資料。
其中提到,美國南北戰爭中許多受傷的士兵被截肢。當戰爭結束後,被截肢的士兵們之中頻發奇怪病症。
他們否認自己身體殘疾,聲稱仍舊能清晰感知被截肢的部位,更有甚者會感到長出了本不存在的軀體部分——比如第三隻手。
“近幾年,醫學界對此進行了研究,暫且不明具體詳細的疾病原理。”
邁克羅夫特查到的最新結論,是幻肢症的發病與病人的身體受損或殘疾密不可分。
瑪麗聽著,連連點頭。凶手在戰爭中落下殘疾,他患上了幻肢症後,認定長出了神使渡鴉的翅膀。這個推理很合理。
於是,她讚美到,“言之有理。福爾摩斯先生,您真是學識淵博,對於前沿精神醫學領域也是涉獵頗深。”
邁克羅夫特:話是好話,為什麼聽起來卻別有深意。
很像是說「你就是羅曼夫人吧,別裝了,否則怎麼閑著關心那些偏門的精神病案例。你一看就是踩過大坑的。」
瑪麗的話略有幾分意有所指,但又立刻把回到正題上。
“如果凶手患有幻肢症,就能解釋一堆屍骨上的電擊痕跡。精神疾病使用電擊療法,而他在出院後效仿進行了驗證性實驗。”
目前,沒有證據確定凶手是在
殺死那些被害人後,再對其進行分屍。
換言之,被害人活著時就可能被截肢與被電擊。凶手將自己的遭遇在一群被害人身上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不一定是報複社會,也可能是實驗。
“凶手想要弄清楚其他人會不會也長出黑色翅膀。”
瑪麗認為這是一個尋找同類的過程,“那則童話《不萊梅的音樂家》中,驢、雞、貓、狗都因年邁體衰要被主人宰殺,它們逃了出來成了同伴,一起抵禦外敵。也許凶手想過尋找同類,但他沒有找到。”
因此,凶手就更加堅定了一個想法,童話裏都是騙人的,他徹底走上自詡是神使渡鴉的這條路。
反過來說,神使在人間的代言人應有唯一性,這種特殊感變相增加了凶手的自信,促使他改變了作案模式。
眼下,推導出黑色羽毛凶手的犯罪心理變化過程還不夠,更重要的是怎麼抓住他。
倒推可知,距離小拉爾夫被綁過去了一周,而他三天前被殺。
時間太緊了,來不及排查出凶手的身份。不論是警局或柏林大學方麵都沒有查到與符合諸如有錢、有電力醫學背景、會多種語言等特性的可疑人物。
現在再加上一個特征,凶手的身體有部分不夠明顯的殘缺。
這一點又縮小了篩查範圍,但仍舊不能指望非常迅速地確定目標。畢竟柏林是百萬人口的城市,而凶手可能來自法國,那就更難以調查。
誰也說不清凶手下一次什麼時候作案,但依照他製造血案的速度,不會間隔太久。
黑色羽毛凶手不會輕易停止殺戮。普法戰爭中的總司令、參謀長,具體到哪一支隊伍與凶手所在隊伍展開正麵衝鋒,那支隊伍的指揮官等等,那一些人勢必都在凶手要進行名譽侮辱的名單上。
“盡管對下一次謀殺有很多事情無法精準預測,但我可以預測一件事。”
瑪麗有理有據地推測,“凶手下一個要殺的也必然是很有名的人,是小拉爾夫那樣的名人,而不是像俾斯麥那樣的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