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讓賢妃娘娘說的。”解憂搶道。
沈玳嬰微微抬起了頭,頓時泣涕漣漣,委屈至極:“皇上臣妾雖然是一介女流之輩,可是也懂得是非輕重啊!解憂和親的事情萬萬不能泄露出去,可是那麼多窮苦民眾的命臣妾也於心不忍哪臣妾也是想為皇上分憂心切皇上您也知道,解憂公主如此深明大義,怎麼可能做逃婚之事呢?盡管皇後娘娘汙蔑臣妾辱罵臣妾,臣妾都不敢有一句怨言,臣妾答應了解憂不會將此事說出去,也不想做無信之人哪嗚嗚”
皇後娘娘微微閉上了眼睛,不動聲色的深吸了兩口氣。局勢頃刻逆轉,高下立判,看來這個啞巴虧她是吃定了。
武帝的麵色逐漸緩和,眾臣緊繃的身子也鬆弛了起來,不少朝臣偷偷頷首注目。
沈丞相給西域府府尉遞了個眼色,老府尉趕緊磕了個頭接著稟報道:“皇上,誅殺公主的文書一出,隴西邊境便盛傳公主尊駕在烏孫國,更是瘋傳烏孫王對公主喜愛有加,不日便會求親,與我大漢結成秦晉之好。遷徙騷亂之事也停了下來這件事,公主確實有功!”
武帝微微頷首,若有所思。邊境動亂,生民苦戰,朝廷有多少精兵良將對於他們來說都無任何庇佑之安,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訴他們還會有另外一位公主前去和親,化幹戈為玉帛。可是匈奴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好不容易破壞掉的“烏漢聯盟”再度崛起,因此無論生民有多苦,和親之事都不能大張旗鼓的宣揚。
“那你又在烏孫做了什麼?”武帝依舊追問。
解憂低眉緩語:“其實解憂根本沒做什麼,就是在烏孫邊境站了站,卻不巧被往來的商隊撞見了,傳回隴西就成了那麼一套說辭。解憂當然知道和親之事不宜聲張,可邊境之苦也亟待解決,就想著自己在宮中也閑來無事,何不親自去邊境走一遭,製造一點好的流言呢?到那時候,想必皇上也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隻是沒想到”
隻是沒想到,這設計完好的局卻被皇後娘娘給攪了。
不得不說,這辦法聰明至極,邊境既然能傳戰事的流言,自然也可以謠傳和親流言,這流言與流言之間的對決終究沒有什麼真憑實據,誰也無需負任何責任。
莊太尉疑惑道:“解憂公主生長於南都彭城,又住在賢妃娘娘的昭陽殿中,何以對邊境之事如此通透了然啊?”
沈賢妃臉色一白,而莊皇後的眼中則露出了不易覺察的喜悅。
解憂跪在地上,波瀾不驚:“我與鄭將軍素來交往甚厚,這些事情自然是鄭將軍告知於我的。”
鄭穆桓在西域駐守三年,邊境的事情恐怕沒有誰能比他更清楚了。這麼說來,所有的事情便都順理成章了。
若解憂有功,皇上自然沒有再責罰下去的道理。然而對於當前的局勢來說,最重要的便是她的人還是回來了。
“看來,這是一場誤會了”
皇上龍顏展悅,起身走下龍椅,親手將解憂扶了起來,眼裏又露出了以往的溫和慈愛。他拍了拍解憂的手道:“你果然人如其名,會為朕解憂!這次你私自出宮朕不予追究,而你立下的大功,朕一定會重重賞賜!你明日祭天拜祖,三日後出嫁,皇叔我和賢妃一定會為你操辦的風風光光的!不,要最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