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京師永安城,永安街,一座高高的宅邸麵前,爆竹聲聲,鑼鼓震天。高頭大馬的迎親隊伍遠遠而來。
周圍看熱鬧的民眾興致高昂,議論聲聲。
“這阮家公子,簡直就是個傳奇啊。年紀輕輕,一手救死扶傷的本事倒是不小啊。”
“話是沒錯,不過你沒聽說過這阮公子以前不過是個窮困潦倒的小郎中嗎?這短短的幾年內,成就這京師第一大藥堂到真是了不起。今個又是他大喜的日子,聽說這新娘子是宮中陳禦醫的姑娘,阮公子真是運氣好,這陳禦醫可是聖上麵前的紅人,怕是這阮公子以後也會走上仕途之路。”
“阮公子長的真是俊俏,若是能夠看我一眼就好了。”
旁邊立刻有人呲之以鼻,“人家娶的陳家大小姐可是個大美人,瞧瞧你這長相,阮公子怎麼可能看上你!白日做夢!”
“我看呀,被這阮公子看上也沒什麼好的,這阮公子不是有個原配夫人唐氏嗎?聽說前段時間被休了,那唐氏我見過,長的真的不怎麼樣,一臉的蠟黃,病怏怏的。”
“我也聽說了,這唐氏還給這阮公子生了一個帶把的兒子,結果聽說那才四歲的小子得了什麼傳染人的絕症。這阮公子不僅休了唐氏,還把兒子也一並扔給唐氏了。這都過去一個月的時間了,也不知道原配夫人和那小子怎麼樣了。那小子怕是已經死了,哎,真是可憐啊。”
“是啊,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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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迷糊中唐青聽見身旁有個軟軟的糯糯的聲音,“娘,娘,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啊。嗚嗚....咳咳,以後鐵蛋會乖乖的讓您打罵的,嗚嗚,娘,您醒醒啊,咳咳咳...”
她皺了下眉頭,誰家的小孩這麼吵,中午值班,下午還有個病人要過來,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休息時間。剛趴下沒多久就聽見這孩子哭鬧的聲音了,唐青有些氣悶的睜開了眼睛,卻呆愣住了,矚目所及是一個非常瘦弱的孩子,孩子穿著很是破爛,衣服上打滿了補丁。孩子的身後是一麵黑乎乎的泥巴牆壁,牆角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木桌子,桌子上放著同樣破爛的水壺和幾個陶瓷杯子。
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唐青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她不是應該坐在醫院的辦公室裏值班嗎?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了?這裏又是何處?
旁邊瘦弱的小蘿卜頭瞧見唐青醒了過來,麵露驚喜,剛張開嘴巴,卻又閉上了,一副擔憂的神色,過了半響,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了,“娘,您醒了?餓不餓?”剛說完,又咳了起來,似乎怕唐青責怪他,瘦弱的小蘿卜頭一邊擔憂的看著她,一邊捂著嘴巴小聲的咳著。
聽見咳嗽的聲音,來不及細想什麼,出於職業本能,她伸手朝著小孩的脈搏伸了過去。
瘦弱的小孩卻以為娘親要伸手打他,嚇到雙手抱住了腦袋,顫聲道:“娘,娘,您不要打鐵蛋,鐵蛋再也不咳了...”
唐青皺了下眉頭,不明白什麼情況,隻得道:“誰打你了?趕緊把手伸過去我看看。”
名叫鐵蛋的小男孩這才微顫顫的伸出手臂,驚慌的看著唐青。
她皺眉看著眼前瘦弱的手臂,心中不忍。眼前的手臂隻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骨頭了,青筋隱隱可見。
誰家的孩子,怎麼成這樣子了?
“娘?”瘦弱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看向唐青,不明白娘今天是怎麼回事。
聽見這有些沙啞的聲音,唐青忍住心頭的酸澀,伸手摸向孩子手腕處的脈搏。
把完孩子的脈象,她又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發燙。又檢查了孩子其他的地方,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這孩子也就四五歲的模樣,怎麼得了這病?小孩的父母是誰?也太大意了。
“娘,您..您沒事吧?”鐵蛋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娘很詭異了。
唐青剛想開口訓斥眼前的小孩話是不可以亂講的,娘是不可以亂叫的。剛張開嘴巴,腦子裏就飛快的湧出一大堆的記憶,一個不屬於她的記憶。她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瘦成皮包骨的孩子,腦子裏快速的運轉著,臉色忽青忽白。
名叫鐵蛋的小男孩擔憂的看著娘親,不明白娘就是摔了一跤,把腦袋碰破了,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怎麼醒來就好像傻了一樣。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唐琳的臉色越發的慘白了。又過了好半響,她才輕聲歎了口氣。也明白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