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本就隻是拿錢辦事,聽說是刺殺一個孌寵,以為隻是哪個高官家的,加上那人給的錢多,便接了這個單子,哪知道自己竟然誤傷了皇上。
被押進詔獄的時候他便心如死灰,本想著閉緊了嘴保全家中妻兒,可還是沒能熬過詔獄的酷刑。
顧遠之看到了現在,不再像剛開始那般見著刑訊還會覺得惡心,他隻冷眼看著眼前刺客,聽著對方說出幾個名字,暗自記下後轉身離開。
他沒有跟錦衣衛多話,今日他來這裏薑瑜也不知道。
可走出詔獄的時候卻看見薛同站在那兒,瞧著像是在等人。
顧遠之朝對方看去,剛好與薛同目光相觸,一瞬間竟然以為薛同是薑瑜派來接他的。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顧遠之便搖了搖頭,心想著薛同也是大忙人,薑瑜怎麼可能會派他過來。
“督公,皇上派我來接你。”
沒想,顧遠之剛將腦海裏那個猜測甩出去,便見薛同走過來說了這話。
顧遠之:……
真是來接他的啊?
顧遠之站在原地還有些驚訝,隨後笑了一聲,在對方有些奇怪的目光中搖了搖頭,隻說快些回去吧。
回去之後顧遠之將結果告訴了薑瑜,隻問他打算如何處置。
薑瑜眯起眼,屏退眾人後對顧遠之說:“人應該不止這些……遠之,大楚的朝堂是時候該清洗一次了。”
聽著薑瑜的話,顧遠之心頭一跳,明白了他的意思,鄭重其事地點了頭,隻問:“我明白了,我能幫上忙嗎?”
薑瑜私心是不想顧遠之牽扯進來的,可他不想將這樣大的事瞞著顧遠之,便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隻隱瞞了一樣,便是他打算露出破綻讓對方放鬆警惕好得手。
此番揪出來的這些人不過是幾個蠢的,想要逼薑瑜成親,便不知從哪聽來了個餿主意,以為殺了顧遠之薑瑜就會娶朝臣的女兒,到時候他們就是在京城橫著走的外戚。
想都不要想。
薑瑜想起當初他剛來的時候,伯母與那幹外戚領著那些個老臣打壓他。
他們想要薑瑜變成傀儡任人擺布,結果卻丟了自己的性命。
當時的外戚幾乎一個都沒被放過,伯母也被幽禁了起來,沒多久便瘋瘋癲癲失足掉進井裏死了。
至於那一幹老臣,肯低頭的自然活下來了,想要保那幹在京城作威作福的外戚的,自然是死了。
薑瑜清洗過一次大楚朝廷,如今要清洗第二次,本是不怕的。
可七夕那夜顧遠之的驚懼模樣時常出現在薑瑜腦海中,讓他沒有辦法像從前那般毫無顧慮地去做事。
顧遠之不知道薑瑜少說了一件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顧遠之隻是抱了抱薑瑜,告訴他自己一直站在他身邊。
之後薑瑜沒有直接處置派出第一波刺客的大臣,他隻是在等,等著另一波人放鬆警惕,又找了個機會出門露出破綻,放好了誘餌,隻等著魚兒上鉤。
那日,顧遠之並沒有跟著薑瑜出門,而是被薑瑜派了別的任務。
原以為是幫著薑瑜的事情,沒想僅僅隻是薑瑜支開他的一個借口。
等到他接到消息的時候,薑瑜已經受了傷被送回來,而那些刺客也盡數被捉拿,錦衣衛還拿出了不少大臣的罪證,一場大規模的清洗就此開始。
薑瑜的傷很嚴重,這個是薑瑜沒能想到的。
顧遠之不知道薑瑜這般是在他自己的算計之內還是僅僅是因為意外受的傷比想象中要重一些。
他隻看著昏迷不醒的薑瑜,手腳冰冷,腦中一陣暈眩,差點就倒了下去。
薑瑜昏迷之後,許多事情都交給了薛同去做,其中不少也讓顧遠之去參與,是一早就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