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攸子大師遠離世俗已久,那屋簷上站的人你可能不會識得,他可是如今天下間的第一殺手,東臨殺手榜首慕清雪。死在他手下的人,堆成這座山穀那麼高也綽綽有餘。憑你精準的判斷和獨到的眼界,隻需隨便打量一個人,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便能將那人摸得透徹,你應該知道我關於慕清雪所說,句句屬實,並非假話。”溫笙指了指遠處的屋簷,慕清雪來去如風,隻能微微看見被風催動的竹葉,來依稀判斷他如今的方位。
溫笙冷冷威脅道:“玄攸子大師,你的行為已經得罪了整個東臨,若是今日救不下顏鄔夫人,你隻會成為她的陪葬品,永遠走不出這座山穀!”
玄攸子見溫笙盛氣淩人的模樣,眉眼中微微露出了一絲驚訝,“有趣,很有趣。朝成公主長大了,由不得他人半分欺淩了,師傅若是見到了,會很高興的。隻是公主要知道,我玄攸子的來去,從來由不得別人做主,我對別人殘忍,對自己照樣殘忍,若是你們想用別人的性命來輕易決定我的去留,那你們便會知道,什麼叫一滅俱滅!”
“別再自欺欺人了!”溫笙淩厲地凝視著她,眼神如冰刀,剜著他欺世的麵容:“你師傅早就死了吧,就算不死,肯定也對你失望至極,永不相見。”
若是玄攸子真的是他師傅最心愛的弟子,怎麼可能每每提及到他師傅的時候,玄攸子的眼底都掛滿了一絲悲傷,似是在懷念過去的一點一滴。
那一絲悲傷中還帶著極度的憤憤不平和輕蔑的不屑,似是在質疑,甚至埋怨,仇恨他的師傅。
一語驚醒夢中人,玄攸子眼角微微濕潤,但隻有那麼一刹那,頃刻又恢複了如水般的平靜,波瀾不驚地抿了抿比女子還要豔紅的嘴唇,輕笑道:“好敏銳的觀察力...雖然你說錯了,但也不算全錯。那便看在你這驚人的觀察力上,算幫朝成公主你的忙,我會留下來,幫你引蠱,幫你護住夫人的心脈。”
明明是為了自己的存亡而救人,嘴上卻還是不客氣地反唇相譏,說是在幫溫笙的忙。
這個玄攸子,怎麼對所有的的事物都能瞬間透徹明白,反敗為勝,超脫世外?
一盞茶的時間匆匆而過,溫笙一一備下了引蠱的藥材,顏鄔夫人也漸漸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態,正是引蠱的最佳時機了。
玄攸子在窗戶邊淺笑著望向溫笙,連一個藥瓶都不願意碰,生怕髒了自己的手。
見溫笙小心備好了一切,方才提步徐徐走來,溫笙恰好抬頭看見他的鞋底,繡著一個邪魅的鳳凰圖紋,繡工精湛,栩栩如生。
可被他踩在腳底,竟像是一雙羽翼被工匠引線穿針,生生釘死在鞋底上,踩斷了振翅高飛的翅膀。
那對明耀璀璨的鳳凰雙眼,被沉重的陰翳籠罩,毫無生機。#@$&
“朝成公主準備的很妥善,不知公主師承何人,竟在短短的一兩年內,藥理毒經便如此精通了?”玄攸子並未落座,倚靠在顏鄔夫人的床榻青木柱邊,用肉眼端視著夫人的情況。